魏子焸心碎一地,張開雙臂想把蘇皖瑩擁在懷裡憐惜,可是雙臂伸到一半突然停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強壓下内心的沖動念頭收回雙臂,不敢去回應蘇皖瑩的擁抱。
蘇皖瑩的身份,是一道他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鴻溝。
“大魏已經亡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魏子焸苦笑道。
“你就不能幫幫我嗎?
”蘇皖瑩隻顧說道。
“若非是你,這天下誰能讓我破雁城六道城門?
”
“可是你卻不讓我進城。
”蘇皖瑩幽怨道。
“我不想眼看着大禹再起戰亂,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五十八年前的慘劇不能再重演。
更何況你們竟然和大牙人合作,真真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再者,大牙人乃是喂不飽的豺狼,怎會真心與你們合作?
”
“你真就不願幫我嗎?
”蘇皖瑩三問。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魏子焸道。
“那你——”蘇皖瑩目光驟然一冷,一柄鋒利的匕首從她袖子裡飛出,被她抓在手裡,猛地刺進魏子焸的後心,而後一改溫婉的語氣,語調猙獰地吐出三個字:“去死吧!
”
匕首端的鋒利,輕易刺穿魏子焸的铠甲,而後齊根沒入魏子焸的後心。
魏子焸沒有驚愕和憤怒,相反,他的臉上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緩緩擡起雙臂把蘇皖瑩抱在懷裡,在她喃喃輕語道:“阿瑩,能死在你的懷裡,我今生無憾矣!
”
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蘇皖瑩的動作,但是他并沒有制止與抵抗,因為他本就要死了,若能用生命最後的殘光解蘇皖瑩心中怨氣,那也是值得的。
“滾!
”卻聽蘇皖瑩怒喝一聲,掙開魏子焸的雙臂,一腳将之踢開,神色冷然地叱喝道:“本宮乃大魏皇太後,哀家之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你當稱呼本宮母後才對。
”
“咳——”一口黑皿從魏子焸嘴裡咳出,然而身上的傷痛卻不及他心痛的萬分之一,他腳步蒼涼倒退,一個踉跄跌倒在地,表情困惑至極的盯着蘇皖瑩。
蘇皖瑩袍袖一甩,轉身走回龍椅坐下,目光落在魏子焸臉上,神色一片冷然,譏笑道:“說你沒用,你是真的沒用,身為皇子卻沒有一點想當皇帝的野心,跟你那沒用的死鬼父皇一樣,整日裡就知道吃喝玩樂。
當年我說與你聽,說喜歡你白衣白甲在萬軍從中策馬沖殺,意思是讓你去戰場上沖殺嗎?
我的意思是讓你去争權奪勢,與太子一較高下,去搶一搶那高高在上的龍椅。
以你的天資和能力,加上我父親的幫忙,再由我幫你一起出謀劃策,可以說輕而易舉就能奪得皇位。
你若登基稱帝,那我嫁給你後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那将是何等的風光與尊榮。
可你呐,一點上進心也沒有,生生浪費我的心意。
”
“可說你有用,你也真是有用,竟然率五百親衛就沖破了城門軍的防禦,為蘇翰林打開了帝都的大門。
非但毀了你魏家的王朝霸業,也毀了我的苦心謀劃。
”
“你的謀劃?
”魏子焸不解,他的臉以及渾身皮膚正變得烏黑發紫,因為蘇皖瑩的匕首上淬了毒,連他都無法壓制的毒。
蘇皖瑩朝天拱手,道:“家父乃當朝右相,權傾朝野,而你父皇整日沉迷與酒林肉池,手裡無一點實權,你以為他看上我的美色一聲令下後,家父若是不願意他能得逞嗎?
實話告訴你吧,是我讓家父答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