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蘭揉了揉眼睛,發現窗外的身影還在。
又揉了揉,身影依然在。
這才确信自己沒有眼花。
前一刻剛念想着的人,下一刻就出現在眼前,秦如蘭心裡頓時被巨大驚喜填充。
她急忙擡手捂住一張小嘴,生怕自己激動的叫出聲,萬一引來守夜的護衛,可就糟糕了。
不知為何,秦如蘭發現元泰平這張殘缺的臉已經完全沒有第一次在擂台上見到時的那種恐怖瘆人的感覺。
“或許是想着想着就習慣了。
”
秦如蘭心中如是想,臉頰上悄悄爬上兩片紅暈。
可能是那日擂台比武,元泰平舍生忘死的守護,在她無助弱小的心靈裡造成了太大的震撼,以至于這八九個月的時間裡,她腦海裡總是會時不時冒出元泰平的身影。
起初的确會因為元泰平殘缺的容貌和身體而害怕,但正如她心裡說的,想着想着就習慣了。
“你終于回來了。
”
二人對視良久,秦如蘭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元泰平深吸一口氣,奈住心中激動情緒,點頭應道:“嗯,回來了。
”
“什麼時候回來的?
”秦如蘭問道。
“春分前一天。
”元泰平道。
秦如蘭神色一怔,立刻問道:“那你怎麼一直沒來見我?
我說過,無論你能不能殺十萬大牙軍,隻要你活着回來就行。
”
話一說出口,秦如蘭的臉蛋刷的臊得通紅。
覺得自己好似深閨怨女,恨不得立刻找個男人嫁出去的那種。
元泰平聞言心裡頓時溫暖如春,感覺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隻要秦如蘭心裡還惦念着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其實來過。
”元泰平說道。
“啊?
什麼時候?
晚上?
”秦如蘭驚訝問道,還以為元泰平是晚上偷偷來過。
“不是。
”元泰平搖頭,道:“我回來的第一天就來府上拜見,想要見你,但是被令堂和大長老擋下了。
本想借孤島求生的機會見你一面,卻因為諸多變故,沒能見着你。
”
“他——他們為何擋你?
”秦如蘭臉上露出恐慌之色,嘴上聞着,可她心裡已經猜出大概原因。
“令堂說你已經許配良人。
”元泰平道。
“我沒有。
”秦如蘭立刻搖頭。
“大長老讓我改姓入贅秦府,被我拒絕。
”元泰平又道。
“為何?
”秦如蘭困惑不解,怕元泰平誤會,她又馬上補充道:“大長老為何會有這般要求?
他從未對我說過。
”
“他想讓你成為秦家下一任家主,為了盡可能堵上秦家人的嘴,所以要給秦家招一個願意改姓入贅的上門女婿。
”
元泰平沒有隐瞞,也沒有誇大,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看見秦如蘭瞪大的眼睛,他知道秦如蘭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我去找大長老。
”秦如蘭轉身就要從房間裡出來。
“等一下。
”元泰平急忙叫住她,道:“在下此次冒昧前來,是想問一問二小姐自己心中的想法。
若二小姐願意接受大長老的安排,那在下隻能對二小姐說一聲抱歉,什麼條件在下都能接受,但改姓入贅不行。
若二小姐仍然願意委身下嫁元泰平,在下必想盡辦法給二小姐一場光明正大的婚姻。
”
“我的想法便如那日我在擂台上對你說的:非君不嫁,此生無悔。
”
秦如蘭臉頰羞紅,但仍然鼓足勇氣不加猶豫地講了出來,因為直覺告訴她,如果她猶豫不決,眼前這個男子就會主動從她的世界消失。
她不想失去,所以必須果決。
秦心如和蘇謀的死讓她感觸頗深。
人活于世,悲喜無常,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明天是活是死,所以什麼榮華富貴、權勢尊榮,真的不重要,能真正開心幸福的活過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秦如蘭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或許給不了她榮華富貴和權勢尊榮,但他肯定能為她遮風擋雨,給她開心幸福的生活。
“不可否認,你的相貌确實有殘缺,但是這并不重要,因為我能感受到你對我的真心,我相信嫁給你為妻,你能為我撐起遮風避雨的港灣,能讓我每一天都活得開心快樂。
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
”
秦如蘭說着說着不由地勾起了嘴角,俏紅的臉蛋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似乎已經想象到嫁給元泰平後的幸福生活。
元泰平心中暖流橫溢,整個人被濃濃的幸福所包裹,朝秦如蘭深深地俯身一拜,字字如釘地保證道:“天地為證,元泰平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負佳人期許,若有違誓言,就讓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
“君不負卿,卿必不負君。
”秦如蘭隔窗拜身回禮。
元泰平隻覺眼角突然生出麻癢難耐的感覺,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皮肉裡鑽爬,這種感覺他已經感受過兩次,第一次是他跛腳恢複正常的時候,第二次是他歪嘴恢複正常的時候,而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