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霧城的另一端
亦是在某片不明的密地裡。
純白空無的空間裡,盤坐着一位貌美的女子,着一身簡樸大氣的紅袍,眉心一點紅。
她忽然間睜開眼睛,似是看到什麼荒唐的事情,皺眉,歎了口氣。
當真是個執念人。
可恨可悲又可憐。
想到故人身後那一堆莫名其妙的冤孽,還有對方最後懇切請求,紅姬就感到一陣頭疼。
這都什麼事兒?
都要她來收拾爛攤子。
罷了,也是最後了吧。
就當是幫了他這最後一場,全了她們之間的緣分,此後就真的是無拖無欠了。
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麼固執。
紅姬搖了搖頭,再度閉上了眼睛。
沒有再搭理某處異樣的動靜,就當是沒聽見。
貪狼锏寮内
甯夏忽然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地坐起身來,愣愣地看着前方。
好一會兒,待平靜了氣息,甯夏便從小黑箱裡取出裝着重寰的劍匣。
輕手輕腳掀開劍匣的蓋子,果然見裡頭的劍在輕輕顫動,翁翁銘響,好像在響應着什麼,跟什麼一起共振。
若不是甯夏跟重寰之間有契,跟劍也有契約,看這動靜,她都以為重寰沒死透沉睡在劍裡。
可惜不是。
神魂處仍是死寂一片。
除了自己,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别人的聲音。
重寰并沒有回來。
甯夏心如止水,沒有傷心也沒有失望,隻是靜靜地看着劍匣子裡的重寰。
看着它的劍身在不住的顫動,持續的,克制的抖動。
她的視線一直都不曾離開匣子的劍,看着它晃動轟鳴到微微顫動再到徹底消停沒有了聲響,才合上匣子,重新放回小黑箱裡。
隻是這之後她沒再躺下休息,披一身衣裳盤坐在榻上,閉眼養神。
這把劍是重寰的本體。
哪怕他的魂魄已經消散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這把劍曾經是那個少年的軀殼。
現在那個少年死了,他的魂魄永遠地消散了,卻留下了他的身軀,成了她的本命劍。
而今晚這把劍在無端躁動。
原因不明。
重寰已經死去了,而身為主人的她也沒有動作,可這把劍卻自己躁動起來。
這其中問題可就大了。
從她之前攫取到的蛛絲馬迹來看,重寰身上的秘密當真不小。
而且定是涉進那兩方大佬對弈的棋局中,隻是不知道他的位置又為何。
劍是不會無端端躁動的,必是有人采取了什麼行動,做了什麼才會引發了重寰本體的躁動。
在這個微妙的時間點發生這樣的事,又進一步證明了紅姬夫人的某些暗室。
這一回論劍大比最精彩的地方也許不是比賽,而是會某個幕後人早就排演好的大戲。
如果說甯夏之前隻是猜測,懷疑,那她現在就是肯定了,并且隐隐中有些慌亂。
這都什麼事兒啊。
一天到晚都在瞎搞事,上回搞掉重寰的命,誰知道這回會不會搞掉她的小命?
然而,甯夏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捉急也沒用,隻得按捺下來靜觀其變。
将劍匣送回小黑箱裡,甯夏長長地歎了口氣,就沒再睡着,直到貪狼锏的弟子來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