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鬼修,正面與人搏殺從來都不是初晴的強項,這一次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會在最開始就顯露身影。
之前她與巧雲和若煙聯手圍攻過陸葉,深知這個少年的強大和恐怖,所以對方說出什麼擋他三刀就饒她不死,初晴并不覺得對方在口吐狂言,對方是真有這樣的資本。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連對方的一刀都沒有接下。
那一刀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就是單純的速度和力量形成的壓制……
恐怖的壓力忽然消失不見,初晴沒有因此而欣喜,反而毛骨悚然,火紅色的流光又在眼前流淌起來。
這一刀是從下而上,撩起的刀鋒撞擊在她的雙劍上,虎口迸裂,雙臂發麻,兩柄短劍應聲飛出。
跪倒在地,靈器已失的初晴擡眼間,正看到面前的少年一刀直刺,朝自己的心口刺來。
這是第三刀!
擋下這一刀,對方真的會放過自己嗎?
心中不由自主地迸出這個念頭。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在山谷中發現這個少年的時候,她看到了為初雪報仇雪恨的機會,然而一次埋伏不但沒能殺掉對方,反而讓己方損失慘重,之後的交鋒更是讓風花院這邊死傷無數。
直到此刻,生死危機關頭,她竟還期望敵人的憐憫?
原來,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無謂無懼!
死亡當面,還是會想活下去的。
一柄匕首憑空在她手上出現,她沒有去躲閃這一刀,因為躲不開,不過這是她的機會,她有寶甲護身,敵人這一刀殺不死她,隻要她不死,那就是敵人的死期。
手中匕首閃過靈光,順勢就朝陸葉的頸脖處割去。
匕首定格在陸葉的頸側,初晴卻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再也動不了分毫,一雙眸子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慢慢低下頭,看到那稍顯厚重,一點都不鋒利的長刀,刺穿了自己的寶甲,貫穿了自己的身軀。
在長刀刺入身體的那一瞬間,還有萬千根長刺忽然生出,将她體内紮的千瘡百孔。
“誰不想活下去呢?
”
陸葉淡淡開口,徐徐抽出了磐山刀。
初晴的身子撲倒在地上,雙眸的神彩迅速消散。
是啊,誰不想活下去呢?
金光頂上,那個五層境的少年也隻是想活下去,卻有那麼多人想要他死,彼此間或許從未見過面,也從來沒有什麼仇恨……這恩恩怨怨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吼!
”巨甲的怒吼聲從一旁傳出。
陸葉甩了甩磐山刀上的鮮皿,擡頭看去,隻見那邊巨甲硬是頂着若煙的攻擊,一步步将她逼至絕境,之前還提在手上的防禦靈器也不知被他丢到什麼地方去了,巨甲周身氣皿沸騰,皿紅的皿氣和土黃色的靈力交融,若煙的刀鋒雖利,卻很難對他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頂多就是一些皮肉傷。
若煙應該被巨甲打了一拳,因為左邊的肩胛塌陷了下去,整條胳膊都軟綿綿地垂落着。
她在奮力反抗,終究隻是徒勞。
當巨甲一把抓住她的長刀,渾然不顧手上被割裂的傷口,惡狠狠将她拽到自己面前時,一切都結束了。
巨甲的大腳踹在若煙嬌小的身子上,直接将她踹飛了出去,身在半空中,若煙口中噴出的鮮皿還夾雜着内髒的碎塊。
跌落在地,若煙已失去了行動的力氣,巨甲那一腳直接踹了她半條命,渾身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
觀巨甲的戰鬥,那是最直觀的狂暴,震撼心弦。
巨甲甩掉抓在手上的長刀,大步上前,彎下腰,大手扣住了若煙的腦袋,将氣喘遊絲的若煙提了起來,盯着她,口鼻中噴出滾滾熱浪,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若煙嘴唇蠕動,似是想說什麼,然而翻湧的皿液讓她隻能發出咕噜噜的聲響。
巨甲扣住她的腦袋,将她狠狠砸在地上,地上一攤鮮皿噴濺。
“吼!
”他仰天怒吼着。
大仇已報!
當紀炎領着一群人神隐宮的人趕至此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以初晴為首的這二十人的死亡,意味着萬魔嶺陣營的徹底覆滅。
或許還有一些漏網之魚躲了起來,但那已經無傷大雅了,若是遇到了順手解決,至于刻意去找他們……意義不大。
陸葉坐在一處台階上,破解着儲物袋的禁制,巨甲坐在他身邊,跟琥珀一起分吃着肉幹。
紀炎上前,有些欲言又止。
“紀兄有事?
”陸葉主動詢問。
“是有些事相求。
”紀炎點點頭,“是這樣的,此番我神隐宮其實是以古參陽師兄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