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羽冠男子,一看便是久居高位,威勢不凡。
雲琅上人意外道:“宗主,你們何時來的?
”
玄袍羽冠男子面露一絲慚愧,喟歎道:“自從得知洛語這丫頭前些天在天水山莊夜宴上的所作所為,我便再坐不住,于是便啟程趕來,等候于此,為的就是跟師叔見一面,以消除誤解。
”
邱天尺。
東華劍宗宗主,辟谷境大圓滿修為,大秦境内首屈一指的滔天大人物。
同時,他也是商洛語的師尊。
提起商洛語,雲琅上人和蘭娑眸子皆泛起一絲異色。
“此事都已經過去,你不必放在心上。
”
雲琅上人神色有些微妙。
邱天尺笑道:“等洛語那丫頭回來,我定讓她親自跟師叔道歉賠罪,對了,她……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
蘭娑語氣生硬道:“當初,商洛語可瞧不上我和師尊,和秦洞虛等人一起,進入了那群仙劍樓遺迹内,她是否還能回來,誰也說不準。
”
邱天尺一怔,苦笑不已。
他早了解到,當初因為雲琅上人不願和秦洞虛等人一起聯手對付蘇奕,曾被商洛語出言頂撞。
再加上蘭娑和商洛語早在宗門時,彼此都相互不對付,經常明争暗鬥,這等情況下,蘭娑的态度差勁也就可以理解了。
“這次的事情,的确是洛語這丫頭太過分了。
”
邱天尺說着,目光一瞥蘇奕,“這位小友是?
”
雲琅上人原本不打算介紹蘇奕身份,可見到這等情況,已經清楚有些事情,注定無法隐瞞。
他當即說道:“這位便是大周帝師蘇奕蘇道友。
”
蘇奕!
邱天尺和身邊那數位東華劍宗的長老人物皆臉色微變,禁不住多多看了蘇奕一眼。
這個在大周崛起,宛如傳奇般的少年,其威名早已是天下皆知。
隻是邱天尺他們卻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見到對方。
一想到秦洞虛、澄真、顧青都等大秦頂尖修士之所以聯手,就是要對付蘇奕,可蘇奕卻活着從亂靈海返回,邱天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是什麼情況?
不過,不等他想明白,雲琅上人已說道:“宗主,我們打算和蘇道友一起進城飲酒……”
邱天尺笑道:“此地的确不是談話的好地方,那我們便一起前往便可。
”
雲琅上人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意識到邱天尺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沉默片刻,雲琅上人點頭答應:“也好。
”
自始至終,蘇奕就如局外人般,冷眼旁觀,不曾開口。
他看得出,雲琅上人很糾結,所以沒有把發生在亂靈海上的事情直接告訴邱天尺等人。
似乎……是擔心邱天尺等人得知真相,承受不住那等打擊,而讓情緒失控。
不過,邱天尺明顯已經有所懷疑。
對于這種事情,蘇奕都懶得放在心上。
眼下,他的确隻想吃頓酒而已,其他的事情,都如浮雲般不值得理會。
……
似乎每一座城池中,皆有一個以城池名字命名的酒樓。
東孚郡城的東孚酒樓也如此。
酒樓共有三層,位于城中最繁華的地段,往來賓客,非富即貴。
或許是毗鄰東海的緣故,東孚酒樓所烹饪的菜肴大都是海鮮,且味道鮮美,堪稱一絕。
一座位于三層的殿宇内,蘇奕一行人分别落座,身前很快就呈上各式各樣的珍馐美味。
蘇奕一邊喝酒,一邊品嘗各種海鮮,渾身都輕松不少。
此次前往亂靈海的行動,前後七天,經曆的兇險雖談不上多,卻幾乎沒有放松歇息的空隙。
此刻品味着美食佳釀,聽着窗外街巷上遠遠傳來的熱鬧聲浪,體會着那種人間煙火氣,蘇奕的身心也是徹底放松下來。
就如以前一樣,不修煉的時候,他一向很懶,隻想安安靜靜地享受和放松,完全不想理會那紛紛攘攘的俗世紛争。
隻是,相較于蘇奕的閑适和自得,在座其他人皆各懷心思,殿宇内的氣氛也略顯沉悶。
酒過三巡,邱天尺似忍不住了,打破沉默,道:“師叔,這次在亂靈海上,是否發生了許多變故?
”
雲琅上人心中一歎,終究是紙包不住火,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蘇奕一眼,見後者自飲自酌,自得其樂,并無任何反對,這才說道:
“不錯,談這些變故前,我希望宗主最好有一個接受最壞結果的準備。
”
邱天尺瞳孔驟然一縮,心中那一股不妙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點頭道:“既然是探尋機緣,免不了會發生一些意外和不測,請師叔直言便是。
”
他身邊其他三位東華劍宗長老,也都把目光看向雲琅上人,神色嚴肅。
雲琅上人沒有再隐瞞,直接道:“秦洞虛、澄真、顧青都、遊長空……他們都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