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汝成那占地近十畝的豪宅中,兩個身影在劍光中倏忽分合。
锵!
!
趙汝成手中一震,長劍脫手而飛。
而姜望的長劍已停在他的脖頸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厲害!
”趙汝成驚歎不已,“這是什麼劍術?
”
他與姜望的劍術自是有些差距的,但也沒有太大。
往日切磋鬥劍,十場裡他總能赢回三五場,而今日連鬥二十場,竟一場未勝!
姜望笑笑收劍,這門劍術不愧是以武入道的玄妙法門。
共有練法九式,殺法五式。
他如今甚至隻掌握了四式練法,一式殺法,對劍術的理解便已遠勝之前。
他自忖戰力已堪入品,若再遇到那晚襲擊的妖人,定有一戰之力。
“這門劍術是我機緣所得,并沒有什麼名目。
汝成你文武皆通,你說叫什麼好?
”
趙汝成略一沉吟,“此乃劍中天子,當名……紫氣東來。
”
“紫氣東來……”姜望目中有異彩一閃而過,“好名字!
”
剛才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趙汝成身上某種此前未見的雄闊氣度。
但大概是錯覺,因為趙汝成下一刻便撿起跌落的長劍,跳到姜望面前,仍是那副混不吝的樣子,嬉皮笑臉道:“三哥教我!
”
“好。
”姜望燦爛一笑。
兩人都是凡俗中的劍術高手,不會不懂紫氣東來劍訣的珍貴。
它完全不同于那些流傳于俗世的技擊之術,而是足以以武入道的超凡劍典。
那些強大的劍修們,可絲毫不輸給道術高手。
這樣一部劍典,在江湖上足以引起腥風皿雨。
但這兩人一個坦然要學,一個随性便教。
倒顯得這劍典無足輕重了。
……
姜望回到道院時,天色已晚。
除了有課業的時候,趙汝成一般是不待在道院裡的,十足纨绔性子。
腦海裡揣摩着紫氣東來劍訣的奧妙,以至于走到内院宿舍門口的時候,才看到抱劍而立的黎劍秋。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黎劍秋似笑非笑。
“一些劍術上的問題。
”姜望坦然以對,問道:“黎師兄所為何來?
”
“難怪姜師弟劍術驚人。
”黎劍秋随口贊歎了一句,才道:“董師讓你明日晨課後去他那裡一趟,我見你不在宿舍,便等了陣。
”
“啊,我整個下午都在汝成的府裡。
”姜望有些不好意思,“怎敢勞黎師兄等候?
您留句話給侍者便行了。
”
内門弟子是有專人服侍的,包辦衣食,以讓這些道門種子專心修行。
“董師既是令我通知你,便不可假手于人。
我也不是什麼名門貴胄,高貴到等個人都不行。
”
姜望微微低頭,“小弟忐忑。
”
他的确忐忑,要知道黎劍秋比他高上兩屆,在那一屆裡也是秀出群倫的幾個人之一。
闆上釘釘将來會去清河郡院進修,是整個城院裡數得着的英才。
而這樣一個人物,卻在宿舍門前站着等他,毫無急躁之氣。
黎劍秋拍了拍姜望的肩,“我看姜師弟前途不可限量,不要如此生分才是。
”
說罷他便轉身離去。
……
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課剛畢,姜望便去了董阿的住處。
小院中除了黎劍秋外,還有兩人,其中一個也是師兄,名為張臨川。
出身楓林城三大姓裡的張家,其人隐隐是城院弟子中最強的幾個人之一,聲名頗著。
他外貌倒不算十分英俊,但也長身玉立,自有風度。
衣衫垂飾,無不精緻妥帖。
此刻他站在院中,正聽旁邊的人說着什麼。
而院中剩下的另一人,竟是方鶴翎。
瞥得姜望進來,他故意放大了聲音,“張世兄!
昨日裡我莊裡的獵戶送來一對好熊掌,明天我請望月樓的大廚好生整治一番,到時候咱們一塊兒嘗嘗。
”
張臨川微笑着點頭。
方鶴翎又轉頭邀道:“黎師兄也同去!
”
黎劍秋也不拂他的面子,隻笑了笑,“有空便去。
”
不等方鶴翎繼續奉承,黎劍秋便往院門方向走了幾步,“姜師弟來了?
”
竟是特意迎了一迎。
姜望慌忙趕了幾步,招呼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