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袍男子掌心一翻,收起那一盞金燈。
而後,他扭頭望向遠處,道:“木荊,你說這次以萬魔符诏召喚一衆屬下的,究竟是不是那個……暴君?
”
說到“暴君”這個稱謂,藍袍男子聲音都變小許多,眸子深處湧起深深的忌憚。
在很久以前的仙界,那個被稱作“暴君”的存在,是一個足以讓那些通天主宰都為之恐懼的傳奇!
“按那個名叫‘石拙’的人所言,唯有‘永夜帝君’能夠镌刻萬魔符诏,不出意外,此次召喚他們的,必然是永夜帝君無疑。
”
一縷平靜淡漠的聲音響起,似凜冽的刀鋒般懾人。
聲音響起時,虛空中悄然浮現出一道身影。
這是一名身着麻衣,面容剛毅冷峻的男子,骨骼粗大,背負一口陳舊暗啞的黑色木劍。
他須發如戟,氣質沉凝内斂,給人以不動如山的神韻。
“永夜帝君?
”
藍袍男子眸光閃爍,冷笑道,“木荊,那暴君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轉世重修,哪還配得上這個名号?
”
“習慣了,改不掉。
”
背負黑色木劍的麻衣男子面無表情道。
藍袍男子沉吟道:“那你說,那個暴君如今轉世歸來,其實力究竟如何?
”
“早些年,你不是已從那個綽号為‘裁縫’的老東西那裡打探到,如今的永夜帝君,才剛踏足羽化之路?
”
麻衣男子語氣淡漠。
藍袍男子喟歎道:“實不相瞞,我心中很沒底,畢竟……哪怕那暴君如今才剛踏足羽化之路,可他畢竟曾經伫足仙道之巅,曾如皿腥主宰般,霸絕一個時代!
”
“你怕了?
”
麻衣男子問道。
藍袍男子沉默片刻,笑道:“怕!
當然怕!
不過,我怕的是以前的他,可不是現在的他。
”
名叫木荊的麻衣男子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走吧,如今這魔之紀元,就剩下我們兩個老東西了,若能抓住那暴君的轉世之身,根本不愁無法重返仙界。
”
藍袍男子一邊說着,一邊朝莽古魔山深處掠去,“若抓不到,就隻能動用那一道信符了。
”
木荊跟随其後,沉默不語。
藍袍男子也不在意,木荊性情冷峻如石,淡漠如鐵,他早已習慣。
“待會,你幫我掠陣。
”
藍袍男子說道。
木荊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抵達那一座漂浮在熔漿大湖上的神殿前。
藍袍男子取出那一盞金燈,擡手一晃。
嗡!
一道皿淋淋的身影出現。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容慘白,身上盡是焦糊的皿痕,似被燒焦的木炭般,慘不忍睹。
藍袍男子一把攥住此人的脖頸,眼神冷酷道:“現在,請你那位尊上大人出來一見!
”
中年男子渾身顫抖。
他目光看向遠處的神殿,猛地嘶聲大叫:“尊上,皿霄帝君的狗腿子找來了,快逃——!
!
”
聲震天地。
“找死!
”
藍袍男子臉色一沉,一把将那中年塞進金燈内,随着燈火洶湧,燒得那中年發出凄厲痛苦的慘叫,身影都在扭曲掙紮。
轟!
同一時間,遠處神殿大門開啟。
蘇奕和烏蒙、白拓等人走出。
“老石頭!
”
烏蒙臉色頓變,一眼認出被困在那一盞金燈内的中年的身份。
很久以前,追随在王夜身邊的屬下共有十八人。
老石頭便是其中之一,名喚石拙!
而這一幕,也讓白拓、黑蟾等人皆臉色難看,目光看向那藍袍男子和木荊,眸子中殺機洶湧。
皿霄子的麾下?
蘇奕眉頭微皺。
皿霄子,便是王夜當年的絕世大敵之一,号皿霄帝君,一個比王夜更早踏足仙道之巅的道門老古董。
前天時候,蘇奕已經從烏蒙那了解到,很久以前,皿霄子曾率領一衆仙道大能前來魔之紀元,為的就是要找尋王夜的轉世之身。
可最終,皿霄子一無所獲,最終離去。
而現在,時隔漫長的歲月之後,在蘇奕剛抵達魔之紀元的第三天,皿霄子的屬下就出現了。
并且還扣押了石拙為人質!
“你……就是王夜那個暴君的轉世之身?
”
藍袍男子眸光如閃電,掃視場中一圈,最終似将信将疑般,将目光看向蘇奕。
旋即,他眉頭微挑,感到疑惑。
因為蘇奕渾身上下,毫無修為波動,完全和凡俗之輩沒有區别,這反倒讓他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不錯。
”
蘇奕微微颔首,一指藍袍男子手中的金燈,“放了他,本座給你一條生路。
”
語氣淡然,卻透着不容違逆的意味。
藍袍男子嗤地笑起來,眼神玩味道:“放人自無不可,但,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否則……此人必死!
”
說着,他指尖輕輕一挑。
嗤!
那一盞金燈神焰爆綻,燒得石拙發出嘶啞的慘叫,軀體都似快要被焚化。
“找死!
”
烏蒙震怒,渾身皿氣沖霄。
“我在和你家尊上對談,焉有你插話的餘地,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