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天芒山之巅。
一座閣樓内,布袍中年眸子泛起一抹冰冷神芒,道:“老九,給你一天的時間,我要讓這楚修的畫像,出現在大夏十三州每一座城池内!
”
“喏!
”
翁九領命。
“以大夏皇室名義懸賞,凡提供有關楚修的可靠線索者,予以一千塊五品靈石的重賞!
”
布袍中年再次下達命令,“若能擒殺楚修,将其首級獻上,可破格賜予其天芒山皇室禁軍副統領的身份,入天芒山修行,受大夏皇室庇護!
”
翁九吃驚道:“主上,這賞賜是否有些太……”
布袍中年淡淡道:“按我說的去做。
”
“喏。
”
翁九領命。
他隐約明白了,主上這麼做,或許是被楚修今晚的行動激怒,但更重要的,則是在向蘇奕表态。
要讓蘇奕清楚,在這件事上,大夏皇室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收拾楚修!
這樣一來,蘇奕焉能不領情?
“老水。
”
布袍中年再次出聲。
身着黑衣,頭戴黑色圓帽的水老躬身道:“主上有何吩咐?
”
布袍中年吩咐道:“從今夜開始,你放下手中其他事情,調動暗靈衛去查一查玄都大陸天獄魔庭的事情。
”
水老:“喏。
”
布袍中年長吐一口濁氣,眉宇間泛起一抹殺意,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蘇道友在我們眼皮底下出事,接下來一段時間,哪個不開眼的敢去青雲小院惹事,無論是誰,殺了便是!
”
翁九和水老對視一眼,心中皆震動不已。
兩者都意識到,在主上心中,蘇奕已占據極重要的位置,不容有失!
“你們該不會認為我小題大做吧?
”
布袍中年掃了兩人一眼。
兩人皆搖頭。
翁九道:“蘇道友能夠修複九鼎鎮界陣,連對此陣的掌控,也非我等能夠企及,而他自身又是一位萬千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妖孽,似這等人物,自不能有任何閃失。
”
水老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布袍中年沒有再多說,揮手道:“去吧。
”
……
同樣的深夜。
九鼎城外,一支浩浩蕩蕩的商隊朝遠處行去。
其中一輛寶辇上。
楚修神色木然坐在那。
他那碧油油的瞳孔泛起近乎瘋狂般的恨意,他那緊攥的雙手都因為太過用力,手背青筋爆綻,指節發白。
“蘇奕啊蘇奕,你可真是該死!
!
!
”
楚修咬牙,心如刀割。
一夜之間,他僅剩下的兩具魔偶被徹底毀掉,還丢失了身上的大殺器皿龍戮靈陣。
這慘重的損失,讓他心都在滴皿,痛到無法呼吸。
“主人,再過六天,便是蘭台法會拉開帷幕的日子,我們真的要現在離開九鼎城?
”
駕馭寶辇的車夫小心翼翼問道。
深呼吸一口氣,楚修語氣低沉,道:“這九鼎城不能待了,我們啟程去大周!
”
今夜的事情,雖讓他損失慘重,可通過蘇奕的表現,卻讓楚修意識到一件事——
大周有蘇奕放不下的人!
否則,蘇奕今夜斷不會那般老實地前去赴約了。
“大周?
”
車夫有些不解,“那等偏遠之地,早沒有什麼可留意的機緣和造化,現在去那裡做什麼?
”
“抓人!
”
楚修眼神泛起一絲狠戾。
……
兩天後。
九月二十,傍晚。
大夏十三州之一的象州,斷龍崖畔。
“還請應阙道友出來一見!
”
元恒站在斷龍崖之畔的大江之上,沉聲開口,聲音隆隆傳入江水深處。
僅僅片刻,江面猛地掀起一道滔天水浪,一道身影憑空浮現。
此人高冠博帶,如若飽讀詩書的大儒般,儀态潇灑出衆,唯有一對淡褐色的眸轉動時,泛起懾人的光澤。
正是盤踞在此地的黑蛟一脈妖修應阙。
“元恒兄弟,你怎地來了?
”
應阙發出爽朗的笑聲,大步上前迎接。
元恒笑道:“我此次是奉主人之命而來,有一件事要請道友幫忙。
”
“原來是蘇先生的事情,還請元恒兄弟明示。
”
應阙整了整衣冠,神色頓時變得莊肅起來,微微躬身,露出敬色。
元恒見此,心中微微有些異樣,主人說的不錯,這老黑蛟果然深谙溜須拍馬之術。
主人明明不在,可他還顯得這般虔誠敬畏,這姿态……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元恒當即把蘇奕的叮囑一一說了。
聽罷,應阙不由露出激動之色,振奮道:“元恒兄弟,老哥我可一直都在等着能夠為蘇先生做事的這一天來臨!
”
說着,他不由仰天大笑,說不出的快慰和喜悅,“快快,把先生的佩劍取出,還讓老哥我開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