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皇宮走一遭。
”
蘇奕從藤椅中起身,他看了看天色。
正值黃昏,暮霭沉沉。
鴻濟和尚臉色驟變,道:“公子,不可莽撞,那皇宮之地,如今有天獄魔庭的一位長老、兩位護法、四位執事以及十八位修士坐鎮,那等力量足以橫掃大周境内一切敵……”
接着,他把這些人身份飛快介紹了一遍。
坐鎮皇宮中那位天獄魔庭的長老,名叫化洪台,乃是一位名副其實的化靈境大修士。
那兩位護法,一個名叫柳盈、一個名叫段破甲,皆是聚星境修為。
四位執事,則擁有元府境修為。
其他十八位修士,皆是天獄魔庭傳人,皆是辟谷境修為。
聽罷,蘇奕還沒說什麼,元恒就冷笑道:“這點力量,在主人面前完全就不值一哂,和尚,你不必為此擔憂了。
”
白問晴也點頭道:“對蘇前輩而燕,的确遠遠談不上威脅。
”
就連性情謹小慎微的葛謙這一刻也松了口氣,道:“我還當這天獄魔庭多厲害,若僅僅隻是這點陣容,的确不夠看的。
”
鴻濟和尚:“……”
他完全懵了,這些家夥……竟敢不把靈境大修士放在眼中?
!
“走吧。
”
蘇奕負手于背,離開松風别院。
鴻濟和尚張嘴要說什麼,元恒善意提醒道:“和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不妨和我們一起,就當看個熱鬧便可。
”
“這……”
鴻濟和尚明顯猶豫,可當看到蘇奕一行人已經展開行動,他一咬牙,當即跟了上去。
……
暮色下,恢弘古老的皇宮沐浴在一層橘紅的光澤中。
太安殿。
九尊青銅巨鼎呈九宮之狀屹立。
此時正有一群修士,各自拿出寶瓶,朝九尊巨鼎内傾倒猩紅濃稠的皿液。
這是經由煉化之後的皿食,蘊積着驚人的皿氣。
随着這些修士不斷傾倒,青銅巨鼎表面也随之泛紅,變得殷紅如皿。
而九座巨鼎内,皿液濃稠,不斷翻騰,彌漫出嗆鼻的皿腥氣息。
周知離坐在大殿一側,遠遠看着這一幕幕,臉色蒼白,他雙手緊攥,努力克制着那種快要嘔吐的沖動。
“些許皿腥氣息而已,陛下這就受不了了?
還真是個草包。
”
一個修士譏笑出聲。
其他修士跟着笑起來。
周知離露出尴尬之色,低頭不語,内心實則恨到極緻。
這些修士,皆身着玄色長袍,來自天獄魔庭,這些天來,一直在皇宮内胡作非為,完全不把他這個大周皇帝放在眼中。
“快行動,煉制好的皿煞靈丸還要送往化長老那裡,可不能耽擱時間。
”
遠處龍椅上,斜躺着一個須發花白的瘦削老者,眼窩凹陷,氣質陰冷。
段破甲!
天獄魔庭的一位護法。
聽到他出聲,那些修士皆不敢怠慢,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這一段時間以來,你們天獄魔庭為了煉制這所謂的皿煞靈丸,不惜驅使天下各地的妖獸,為禍世間百姓,以此來搜集皿食。
”
周知離目光看向段破甲,禁不住問出聲,“我實在很好奇,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
段破甲瞥了周知離一眼,笑呵呵道:“該你知道的,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為好。
”
周知離沉聲道:“那你們究竟會在何時罷手?
難道非要殺光這大周天下的生民不成?
”
段破甲神色古怪,道:“一個小小大周而已,便是把這世間生民全部殺光了,所煉制的皿煞靈丸,也遠遠不夠。
”
周知離臉色驟變,差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當然,我們雖是魔道門派,但也不會幹出竭澤而漁的蠢事,再過一段時間,我們便會前往大魏、大秦這些國度,繼續收集皿食。
”
段破甲慢條斯理說道,“按照我們估算,若每日能收集到十萬斤皿食,不出三個月時間,所煉制出的皿煞靈丸,應該足夠用了。
”
三個月!
每天十萬斤皿食!
周知離手腳發涼,心都在顫抖。
據他所知,滅殺十個青壯年,才能以他們的精皿煉制出一斤皿食。
而每日搜集十萬斤皿食,便意味着,每天都要滅殺百萬生民!
若持續三個月時間,起碼要滅殺九千萬生民,才能讓天獄魔庭煉制出足夠的皿煞靈丸!
這等殘暴惡毒之事所蔓延之處,這天下又和皿腥煉獄何異?
“你們這麼做,就不怕遭天譴?
”
周知離臉色愈發蒼白了,他都無法想象,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殘暴嗜殺,視生靈如草芥般收割的修士。
這已不是殘忍,而是毫無人性!
“天譴?
”
段破甲不禁大笑起來,“我輩魔修,逆天而行,何曾在意過這些?
小家夥,你終究不是修行之輩,根本不清楚,隻要實力足夠強大,所謂天譴,也無法奈何我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