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峥陽。
青河劍府外門弟子,雲河郡城頂級大族魏氏的嫡系子弟。
僅僅這等身份,已足夠讓文家上下敬畏。
“原來是魏師弟。
”
蘇奕微微點了點頭。
在青河劍府修行的三年中,魏峥陽一直視自己為競争對手。
可那三年裡,任憑魏峥陽如何努力,也一直被自己穩穩壓上一頭。
換而言之,那三年,魏峥陽一直活在自己的陰影中!
此時,魏峥陽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蘇奕片刻,忽地長聲一歎,慨然道:
“誰沒想到,堂堂青河劍府外門劍首,一眨眼間,卻跌落凡塵,不止修為盡失,還成了上門女婿,何其可悲,何其可歎?
”
聲傳大殿,回蕩不休。
衆人神色變得異樣起來。
蘇奕似笑非笑道:“看來,魏師弟是忘了以前的教訓,要不我幫你回憶回憶?
”
一句話,卻似戳到魏峥陽的痛處,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臉色都漸漸陰沉下來。
“蘇奕,不得對魏公子無禮!
”
族長文長鏡霍然起身,厲聲呵斥,眼神冰冷透着威脅。
蘇奕雖然早清楚文家上下瞧不起自己,可還是有些意外。
堂堂文氏族長!
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幫一個外人威脅自家的女婿?
再看文家其他大人物,神色間都帶着若隐若現的不屑和冷意,沒人感覺文長鏡此話有任何不妥。
無疑,在他們心中,自己這個贅婿如同擺設,可以任憑拿捏。
“如此,也好。
”
這一刻,蘇奕神色變得愈發淡然了,隻不過心中,已徹底劃清了和文家的界限。
“蘇奕,我可不是專門從雲河郡跑來看你笑話的!
”
魏峥陽冷然開口,在座文家衆人對蘇奕的态度,被他盡收眼底,心中愈發有恃無恐。
“哦,那是為了什麼?
”蘇奕道。
魏峥陽唇角微翹,眸光如鷹隼般盯着蘇奕,伸出兩根手指,一字一頓道:
“我此來,隻為兩件事。
”
“一,明天,我會和靈昭一起前往天元學宮中修行。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靈昭姑娘的,保證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
“二,記住你的身份,一個修為盡失的上門女婿罷了,根本不配和靈昭在一起!
”
“他日,我再來文家時,必會幫靈昭解除婚契,而你蘇奕……必将被掃地出門!
”
“到那時,若你吃不上飯,可以留在我身邊當個奴才,我不介意花錢養一個廢物!
”
言辭锵然,擲地有聲。
魏峥陽鷹視狼顧,睥睨自信,盡顯傲意。
大殿寂靜,鴉雀無聲。
衆人神色異樣。
不管如何,蘇奕和文靈昭終究是夫妻。
可魏峥陽卻當着所有文家大人物的面,說出這番話,這無疑是對蘇奕最大的侮辱!
不過,魏峥陽話中的意思,也讓族長文長鏡和那些大人物有些不自在。
可卻沒人敢說什麼。
魏家,乃是足以影響雲河郡十九城的頂級大族!
而魏峥陽是魏家當今族長的嫡子,身份之尊貴,遠不是他們文家敢去開罪。
反倒是琴箐眸子一亮,仔細打量了魏峥陽一番,再拿蘇奕對比,心中愈發不是滋味。
若自己女兒嫁的是這位魏公子……文家哪個不開眼的還敢小觑自己?
讓人意外的是——
哪怕遭受這般大辱,蘇奕神色依舊波瀾不驚,那從容淡然的姿态,讓衆人甚至都有些詫異。
這家夥……
就一點也不生氣?
魏峥陽眉頭皺起,他是來耀武揚威的,更用“奪妻”的方式來羞辱蘇奕。
可誰曾想,蘇奕卻似乎根本不吃這一套,讓他都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用力的憋悶。
蘇奕将衆人神色盡收眼底,淡然依舊,就如天上神祇,俯瞰世間角落裡一個小小鬧劇。
些許跳蚤,滑稽可笑!
“他都已置身這般地步,怎還會有這般超然物外的心态……”
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冷眼旁觀,如冰雪般清冷的文靈昭,星眸深處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和訝異。
就在此時,
蘇奕目光一掃大殿衆人,淡然開口:“不管如何,隻要婚契還在,我仍舊是文靈昭的丈夫,是文家的女婿。
”
“而現在,一個外人,卻站在文家宗族大殿上,堂而皇之地說,以後要代我照顧我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