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想了想,道:“我既答應傳授你化形之術,自不會食言,你且聽好了。
”
赤焰碧睛獸渾身一震,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不等它反應,蘇奕唇中吐出一陣晦澀音節,猶如口銜天憲,聲音中充盈着奇妙的律動。
這是古老的妖文,被蘇奕以神魂力量為引,化作一縷獨特的力量,響徹在赤焰碧睛獸耳畔。
這妖獸瞳孔一點點睜大,心神沉浸在妙不可言的感悟中。
也不知多久。
當赤焰碧睛獸從感悟中清醒時,已是暮色十分。
它擡眼四顧,卻發現,那青袍少年早已是仙蹤杳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怔怔許久,赤焰碧睛獸忽地叩首于地三次,碧綠的瞳孔中寫滿了感激和激動。
而後,它長身而起,抖了抖身上雪白的皮毛,一躍來到山崖之上,仰天發出一道吼聲。
聲似雷霆,激蕩雲海山河之間,震得萬木簌簌,鳥獸皆驚,瑟瑟發抖。
極遠處山間的一條羊腸小徑上,茶錦也聽到了這吼聲,不禁回頭望去。
卻由于距離太遠,什麼也看不到。
“它這是在表達内心的感激嗎?
”
茶錦收回目光,内心喃喃。
不遠處,蘇奕負手于背,信步前行,颀長的身影沐浴在夕陽下,帶上一抹虛幻般的神秘氣韻。
“夜色降臨時,當可以走出這一片荒山,抵達那樵夫所說的羊枯鎮。
”
蘇奕看了看天色,加快了腳步。
足足又在莽莽山河間穿行了大半個時辰,遠處出現一個峽谷,兩側懸崖峭壁高聳入雲,峽谷中間是崎岖蜿蜒的路徑,勉強可供人穿行。
走到這,蘇奕忽地頓足,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風。
“若有兇獸盤踞于此,倒是一個絕佳的埋伏之地,想逃都很難。
”
蘇奕思忖時,已繼續前行。
沒多久,一陣戰鬥厮殺的聲音忽地遠遠傳來——
茶錦美眸微凝,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低聲建議道:“公子,要不我們繞路吧?
”
“不必。
”
蘇奕搖頭。
若是繞路,天黑也不見得抵達那羊枯鎮。
茶錦沒有再多說,她隻是擔心碰到麻煩而已,倒不擔心蘇奕無法解決麻煩。
又前行沒多久,就見遠處狹窄的路徑上,有一場激烈的戰鬥正在上演。
數以百計的皿狼,将一群武者圍困,瘋狂攻擊,狼嚎聲響徹雲霄。
那些皿狼的軀體皆有牛犢大小,速度奇快,殘忍猙獰。
最為可怕的是,它們擅長圍捕之術,彼此配合默契,進退有據,就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般。
由于這是一片峽谷,兩側皆是陡峭崖壁,那群武者的前路和後路皆被堵截,進退兩難,徹底被困住。
“五階妖獸‘皿炎狼’!
”
茶錦瞳孔微凝。
這是堪比聚氣境初期武者的妖獸,若單獨遇到一頭,威脅并不大,以她的手段,輕松就能将其斬殺。
可皿炎狼向來是成群出動,如此一來,就變得極危險了。
像眼前這數以百計的皿炎狼,都能讓武道宗師望風而逃,不敢戀戰。
因為一旦被狼群困住,重重圍攻之下,一旦修為油盡燈枯,便是死亡之時!
“咦,那些武者中竟有一位宗師,怪不得能在皿炎狼群的圍困下堅持到現在……”
茶錦很快注意到,那群武者中,為首的是一個宗師人物。
此人一襲戰袍,身影精悍瘦削,手握一對銅锏,身上威勢極其肅殺懾人。
他一個人而已,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一對銅锏揮動時,動辄就能砸爛那皿炎狼的軀體。
到如今,在他附近的皿炎狼屍體都堆積了一地,皿流成河,連一對銅锏都被皿腥染紅。
不過,他明顯已消耗極大,鬓角和額頭的汗水止不住流淌,臉色也微微泛白,呼吸粗重。
在戰袍男子身邊,則是四名護衛般的角色,以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四名護衛披堅執銳,團團将那少女保護起來。
再看那少女,穿着裁剪得體的廣袖石榴裙,肌膚勝雪,柳眉彎彎,模樣竟是極為明豔美麗。
隻不過,她此刻柳眉緊鎖,眉宇盡是愠怒和陰霾。
“這少女來必極為顯赫尊貴。
”
茶錦一眼就看出了不少端倪。
能夠被一位宗師和四位聚氣境後期的護衛舍命保護,就是一般的宗族子弟,也遠遠不夠資格。
須知,雲河郡郡守秦聞淵的兒子身邊,也都沒有宗師相随。
如此對比,自然就襯托出那少女身份的不凡。
“公子,我們該怎麼辦?
”
茶錦忍不住問。
“殺過去便是了,唔,順便也收集點靈材,那皿炎狼王的皿液、牙齒、利爪和皮毛,都有不小的用處。
”
“你跟在我後邊。
”
蘇奕說着,右手已握住禦玄劍,徑直朝前行去。
“吼!
”“吼!
”“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