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天下皆知的當歸城主宰,陰秀凜的姿态自始至終擺得很低。
但蘇奕還是拒絕了。
“以後再說吧。
”
他邁步朝遠處行去。
關系不熟,便是在一起宴飲,終究也很乏味無趣。
“蘇兄稍等,戰利品可不能浪費了。
”
崔璟琰說着,手腳利索地将演道場上的戰利品收取,這才跟跟着蘇奕一起離開。
陰秀凜沒有再去挽留,直至目送蘇奕和崔璟琰的身影消失,這位有着玄幽境道行的強大存在,明顯輕松不少。
就仿佛他之前一直在承受着某種壓力。
“還坐在那做什麼,起來吧。
”
陰秀凜瞥了那跌坐于地的墨裙女子一眼。
“是。
”
墨裙女子這才敢起身。
“敢問大人,剛才那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
有人忍不住低聲詢問。
陰秀凜眼神複雜,道:“爾等隻需記住,那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便可。
”
衆人一陣默然。
“老翁,你心中可有不甘?
”
陰秀凜目光看向翁懸山。
翁懸山連忙道:“屬下内心隻有後怕,斷沒有任何不甘。
”
陰秀凜點頭道:“你的确該感到慶幸。
”
慶幸?
翁懸山一怔,旋即就品味出一些味道,心中不由一陣寒冷,背脊都被冷汗浸透。
無疑,按城主的意思,今天他能夠從那青袍少年面前活下來,就已值得慶幸!
“邢道友,你們可願前往我的府邸做客?
”
陰秀凜笑着看向邢天峰等人。
邢天峰一呆,旋即笑說道:“恭敬不如從命!
”
他心中哪會不清楚,陰秀凜之所以邀請他們做客,定然是因為蘇奕的緣故?
不過,能借此機會和這位神通廣大的當歸城城主建立一層關系,邢天峰自然樂意至極。
陰秀凜笑着點了點頭。
他的确想借此機會,從古族邢氏那裡了解一些和蘇奕有關的事迹。
旋即,陰秀凜吩咐道:“老翁,今日發生的事情,你可以如實傳消息給夜魔山,同時也把我的态度告訴他們。
”
翁懸山肅然道:“還請大人指示。
”
陰秀凜略一沉吟,道:“這件事,是衛鏡魁等人咎由自取,自取滅亡,若夜魔山追究,隻會釀下彌天大禍,讓他們好自為之。
”
衆人心中一陣顫栗。
誰能聽不出,在陰秀凜眼中,若和蘇奕徹底為敵,便是夜魔山這等頂級道統都将遭受大禍?
……
當歸城。
一座酒樓二層雅間内。
酒桌上,擺設着各色山珍海味。
蘇奕拎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寒棗酒”。
這是當歸城的特産,色澤如暗紅的琥珀,芬香甘醇,據說是由苦海深處一座島嶼上的寒棗樹果實釀制,風味堪稱一絕。
“傷勢如何?
”
蘇奕擡眼看向坐在對面的崔璟琰。
少女清豔秀麗的小臉略顯蒼白,身上還有諸多傷痕。
“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
崔璟琰笑吟吟說道。
她性情狡黠靈動,活潑靓麗,本就生得極美麗,當笑起來時,更似雨後綻放的花蕾,清新别緻。
蘇奕飲了一杯酒,道:“你怎會來到這當歸城,又怎會和夜魔山的人發生沖突?
”
崔璟琰當即把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她是奉其父崔長安之命,前來當歸城打探和崔龍象有關的消息。
至于她和夜魔山當代大弟子皿鶴的沖突,原因倒也簡單。
今天上午時,崔璟琰在當歸城“翠霞樓”舉辦的一場拍賣會上,看中了一塊來曆不詳的玉石。
可不曾想,這塊玉石也被皿鶴看中,兩者一起競價,最終崔璟琰砸出一個天價,将這塊玉石拿到手。
可不曾想,離開翠霞樓之後,皿鶴卻追上來,非要從崔璟琰手中奪回這塊玉石,并且用話語頻頻刺激和挑釁崔璟琰。
說到這,崔璟琰憤然道:“那家夥還拿我家老祖宗的生死開玩笑,還沒有我家老祖宗坐鎮,我崔氏遲早要完……”
蘇奕不由挑眉道:“然後,你就答應和他對決一場?
”
崔璟琰搖頭道:“我哪有那麼笨,知道他用的是激将法,我之所以要和他對決,是因為這家夥拿出了一塊玉石,和我在拍賣會上買到的那塊玉石一模一樣。
”
蘇奕一怔,道:“這塊玉石有古怪?
”
崔璟琰掌心一翻,一塊僅僅三寸大小的玉石浮現出來。
這塊玉石呈暗金色,表面生着一縷縷皿色紋理,除此之外,并無特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