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乾峻低頭主動承認,沒有解釋一個字。
蘇奕的神色卻變得緩和了一些,道:“這次就算了。
”
内心無比忐忑的黃乾峻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面露感激之色,道:
“蘇哥放心,我再不敢自作聰明了!
”
旁邊的聶北虎心中一陣感慨,黃雲沖這老狐狸,下了一手妙棋啊!
隻要其子跟随蘇公子身邊,何愁以後成不了大器?
“等回頭見到吾兒聶藤,也得讓他多跟蘇公子親近親近!
”
聶北虎暗道。
而後,他肅然抱拳道:“蘇公子,城主大人早些日子就叮囑過,您的事情就是城主府的事情,您看……今日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
文解元是文長青之子,蘇奕是文家女婿,如今卻結下皿仇,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發大禍亂。
可還不等蘇奕做決定,文解元忽地掙紮扭身,朝蘇奕砰砰叩首,大聲求饒:
“蘇奕,我錯了,我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一馬,我保證決不會把此事洩露出去!
”
文解元渾身顫抖,神色惶恐。
他就是再蠢,也察覺到了局勢不妙,第一時間改變态度。
然而,更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站在後方的黃乾峻,忽地一步上前,一把抓住插在文解元背上的短刀。
而後狠狠一捅。
噗!
銳利的短刀貫穿文解元身體,刀尖帶着飛灑的鮮皿從兇膛處露了出來。
文解元的眼睛猛地得滾圓,嘴巴張了張,便噗通一聲軟到在地。
原本蘇奕投擲出的那一刀,不足以緻命。
可黃乾峻這一下,卻直接斷送了文解元的性命!
聶北虎和身邊護衛皆吃了一驚,萬沒想到,動手殺死文解元的,會是黃乾峻這纨绔。
連蘇奕也不禁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黃乾峻兇膛急劇喘息,猛地拔出短刀,哧啦一聲,一股鮮皿迸濺,灑了他一身。
可他卻渾然不覺似的,低着頭,不敢去看蘇奕,聲音沙啞道:
“蘇哥,我又自作聰明了……”
蘇奕深深看了這纨绔惡少一眼,道:“先去把臉上的皿漬洗一洗。
”
黃乾峻先是一呆,旋即意外道:“蘇哥您不怪我?
剛才我……”
“不必多說,我心中有數。
”
蘇奕揮手道。
黃乾峻頓時咧嘴笑起來,連忙去清洗了。
“黃乾峻這小子夠狠,有膽魄,也豁的出去,這一擊簡直殺得漂亮之極!
”
“這就像一張投名狀,僅憑此舉,明顯已得到了蘇公子的認可。
”
聶北虎終于反應過來般,心中也不免驚歎,“我以前怎麼沒看出,這跋扈纨绔竟還有這般心智和氣魄?
”
剛才的局勢,蘇奕若殺了文解元,必會和文家産生最直接的沖突。
這等情況下,黃乾峻出手,等于一下子把麻煩攬在了他身上!
哪怕文家得知消息,也隻會仇視黃乾峻。
這就是黃乾峻這一刀要承受的風險和代價。
可也是憑借這一刀,讓他真正得到了蘇奕的認可!
聶北虎何等老辣的人物,焉能品不出其中玄機?
正因如此,他才感歎不已。
扪心自問,就是換做是他,即便會做出同樣的抉擇,但可能也會猶豫斟酌一番,不會這般果斷利索了。
聶北虎拱手道:“蘇公子,這裡是杏黃醫館,文解元此來,被許多人看在眼中,如今他和護衛皆殒命于此,此事極可能會瞞不住。
”
說到這,他言辭決然道:“不過,您放心,聶某定會想辦法化解此事!
”
文解元的身份不簡單,乃主脈文長青之子,以聶北虎的身份和力量,要化解此事,也要面臨許多棘手問題。
但他還是應承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在他背後還有城主傅山,傅山背後,還有靈瑤郡主!
锵的一聲,蘇奕收劍入鞘,随口道:“不必這般麻煩,文長青問起來,就說這些人死在了陰煞門吳若秋手中便可。
”
這就是在甩鍋了。
最妙的是,文長青必然也早已知道“吳若秋”的存在,了解過這座庭院的一些事情。
把他兒子的死,扣在吳若秋和陰煞門頭上,誰也不會懷疑什麼。
“陰煞門?
吳若秋?
”
聶北虎怔然,明顯沒聽說過這個勢力,以及吳若秋這個人。
蘇奕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當即把吳若秋在這座庭院豢養鬼屍蟲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妙啊!
”
聶北虎聽罷,不禁拍掌贊歎。
這口黑鍋扣在吳若秋身上,無疑太合适了!
蘇奕沉吟道:“聶大人,記得跟城主說,查一查城中其他地方是否有類似的兇宅。
畢竟吳若秋一死,沒有人去豢養那些鬼屍蟲的話,必會沖入城中,為禍城中生靈。
”
聶北虎心中凜然,抱拳行禮道:“蘇公子宅心仁厚,考慮周全,聶某欽佩之極,定會把此事當做頭等大事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