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
荒郊野外。
天穹疏星淡月。
一座破舊的廢棄道觀中,沒有篝火,沒有點燈。
一群身影彙聚在灰暗中,氣氛壓抑無比。
“牧白小友,你是否還能撐住?
”
媚夫人擔憂地問道。
一側角落中,牧白點了點頭,道:“能!
”
他負傷很重,一身氣機瀕臨衰竭崩壞的地步。
那張冷硬的臉龐都變得慘白如紙。
最緻命的是,在他體内,一股歹毒無比的皿色大道力量正在侵蝕他一身的生機!
而媚夫人他們對此束手無策。
因為那一股皿色力量,來自靈機老人!
一位早在很久以前就踏足神域之巅的開派祖師級存在!
在神域天下,作為靈機神庭的祖師,靈機老人極為神秘低調,極少在世間顯露蹤迹。
一如傳說!
就在昨天,這位恐怖存在突然出現,找到了牧白,一言不發,直接對牧白下狠手!
當時,媚夫人、吞空道人、白骨老妖三人一起聯手,都不堪一擊,被靈機老人輕松擊潰。
關鍵時刻,天憎刀橫空殺出,将釣魚佬驚退,這才讓媚夫人他們抓住機會,将牧白救走。
可牧白的傷勢太重了。
釣魚佬留在他體内的那一股力量,誰也無法化解,無藥可救,隻能眼睜睜看着牧白的生機被不斷侵蝕。
這樣下去,不出三天,牧白必死無疑!
媚夫人和吞空道人、白骨老妖三人彼此對視,眉梢間的憂色有增無減。
“各位前輩,趁現在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
牧白聲音有些嘶啞和虛弱,“那靈機老人是沖我而來,和你們無關,若你們因為我而遭難,我就是死……心中也會愧疚不安。
”
也是昨天,他才知道媚夫人等人的身份,意識到過往那數年時間裡,原來一直有人在暗中跟随和保護自己。
也才知道,這一切竟都是來自蘇奕蘇前輩的安排。
甚至,蘇前輩還将天憎刀這等混沌奇兵留在了自己身邊!
!
這一切,出乎牧白意料,受寵若驚,内心盡是感激。
他從沒想到,蘇前輩竟會如此重視自己!
!
“離開?
”
媚夫人瞪了牧白一眼,“我們若真的是貪生怕死之輩,昨天在靈機老人出現時就已經逃了!
”
“小家夥,我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不想讓我們遭殃,可這是蘇大人交代的事情,我等豈會臨陣脫逃?
”
吞空道人語氣堅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當一以貫之,縱死又何妨?
”
白骨老妖道:“我們都是神孽之身,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殒命,哪會在乎什麼生死。
”
這三位老怪物陸續表态,一是因為蘇奕的緣故,二則是這數年時間裡,他們一直暗中追随牧白身邊,牧白的秉性和行事作風,早已得到他們的認可和欣賞。
在這等時候,他們自不會抛下牧白不管。
見此,牧白大受觸動。
沉默許久,他才喃喃道:“我牧白一個遭人唾棄、謾罵、排斥的天煞孤星而已,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蘇前輩如此關照,又何德何能讓各位前輩以性命來庇護?
”
破敗的道觀外忽地傳來一道聲音:
“你帶上天憎刀跟本座走,本座可以饒那些神孽一死。
”
一個面容清瘦,身着布袍的老人背負雙手,緩緩邁步走了進來。
衆人皆驚,全都變色。
靈機老人!
!
牧白艱難地起身,眼神平靜地看着對方,道:“可以!
但你必須保證,先讓我身旁的這些前輩離開!
”
媚夫人不悅道:“我們何須你一個小家夥用性命來交換?
不瞞你說,我已用密信聯系蘇大人,以蘇大人的手段,定可以化解這一場危機!
”
這番話,看似說給牧白聽的,實則是說給釣魚佬聽的!
釣魚佬不禁笑起來,“蘇奕遠在栖霞島,哪怕借用洲界傳送陣,沒有三五天時間,也無法趕到這裡。
”
媚夫人道:“以蘇大人的手段,何須親自趕來?
明空山一戰,已證明蘇大人的至交好友分布神域天下!
”
釣魚佬眼皮一跳,旋即笑道:“他那些好友的能耐,我比你們更清楚,哪怕他們會出現,可在本座面前,也救不了你們。
”
說着,他擡手一抓。
砰!
牧白的身影如小雞似的,被釣魚佬隔空抓了過來,根本無力掙紮。
媚夫人他們大驚,全都出手。
釣魚佬露出一抹輕蔑之色,袖袍一揮。
轟!
!
媚夫人、吞空道人和白骨老妖全都被轟飛出去,身影都快瓦解。
這一刻的釣魚佬,充分展現出一位巨頭級老古董的恐怖。
輕描淡寫之間,就已瓦解那些古代神孽的反抗。
強大到令人感覺絕望!
锵——!
天憎刀突兀地憑空出現,帶起磅礴的混沌刀氣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