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青年很想諷刺一句。
可為了保持自身風度和修養,他微微一笑,主動迎接上去,故作豁達道:
“蘇奕,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能認識到錯誤回來,我很高興,也自不會計較剛才的不愉快,你也莫要往心裡去。
”
袁珞兮他們呆了一下,神色古怪,這家夥自我感覺怎麼就這麼好呢?
蘇奕一指遠處樓梯口,道:“麻煩已經找上門了,知離公子還是小心為妙。
”
說罷,他來到船舷一側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看着遠處籠罩在夜色中的大滄江,陷入思忖。
今夜,怕是不可能平靜了。
麻煩?
紫袍青年皺眉,目光看了一下身邊的張舵,“你去看看。
”
“殿……您自己小心。
”
張舵猶豫了一下,縱身掠了過去。
紫袍青年眼神溫柔,看向袁珞兮,道:“袁小姐,我剛才說過,隻要有我在,這裡便是樓船上最安全的地方!
”
袁珞兮哪有心思跟他掰扯,正準備離開。
忽地,不遠處一個抱着襁褓的婦人匆匆走來,神色驚慌,嘴裡不停念叨:“我要下去,我丈夫還在樓船第八層中……”
紫袍青年皺眉,上前阻攔道:“樓下很危險,聽我的,你和孩子留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
婦人一直低着頭,此刻忽地擡起頭,唇角泛起一抹冷笑:“是麼?
”
說話時,她一直抱着襁褓的手中,已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朝紫袍青年腹部狠狠捅去。
這絕對是個老辣無比的刺客,不止僞裝得極像,且神态舉止皆和尋常婦人沒什麼區别。
可當她爆發時,卻深谙快、準、狠三字!
噗!
紫袍青年猛地彎腰,捂住腹部,身影踉跄倒退,神色間寫滿驚愕和不解。
“找死!
”
這時候,距離紫袍青年不遠的程勿勇才猛地反應過來,眸子中精芒爆射,一掌朝那婦人拍去。
誰曾想,這婦人卻竟靈巧無比,一個閃身,就挪移到了不遠處。
她将手中僞裝的襁褓甩手扔掉,臉上非但沒有喜色,卻顯得格外的陰沉和難看。
“知離公子,你沒事吧?
”
程勿勇沉聲道。
這時候,黃乾峻和袁珞兮也反應過來,驚出一身冷汗。
剛才那一瞬的刺殺,竟讓他們都沒能察覺到!
不遠處,蘇奕兀自坐在那,隻擡眼看了看遠處那婦人,便收回目光。
這一場刺殺,時機倒也堪稱精妙,恰好趕在張舵離開之後。
沒有張舵保護的紫袍青年,根本沒能力擋住這樣的刺殺。
可惜,婦人終究還是失手了。
不是她不夠厲害,是手中的匕首,太次了一些……
“我沒事,有軟玉金虹甲防身,就是一般的靈器也刺不穿。
”
紫袍青年疼得滿頭大汗,但中氣十足。
果然,衆人就看到,他腹部的衣袍雖被刺破,但并無傷口和皿漬。
“殿下!
”
不遠處,張舵如一陣風般沖回來,滿臉驚怒和擔憂。
“我沒事。
”
紫袍青年深呼吸一口氣,臉色陰沉道,“就是沒想到,這第九層樓台上,卻竟也藏有殺機!
”
他目光看向那婦人,冰冷懾人。
出人意料的是,這婦人竟沒有退縮撤離的打算,反倒雙臂抱在兇前,神色怅然歎息道:“我也沒想到,六殿下身上穿着這樣一件靈器軟甲。
”
附近區域中,許多人驚慌退縮,都被這一幕驚到,不敢上前。
“六殿下?
你……你是……”
袁珞兮捂住櫻唇,美眸睜大。
六殿下!
能被稱作殿下的,要麼是玉京城中的皇室王爺,要麼是當今大周皇帝的嫡系後裔!
而看紫袍青年的年齡,極可能是後者!
黃乾峻也渾身發僵,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眼前這口氣大破天的家夥,竟是一位皇子!
?
就是程勿勇,臉色都是一變,心頭掀起驚濤駭浪。
雲河郡是衮州六郡之一,位于大周疆域的西南區域,距離位于天州腹地的玉京城更是遙遠無比。
對他們而言,玉京城都遙遠無邊。
如今,一位大周皇子卻出現在了面前,那震撼可想而知有多大。
“還真是個大麻煩。
”
蘇奕卻皺眉不已。
敢于刺殺一位皇子,可想而知這一場禍事所牽累的風波會何等之大!
而他們這些人,極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被卷入到這一場麻煩中。
不過,蘇奕眉頭很快就舒展開,懶得再想那麼多。
若麻煩上門,一劍破之便可。
“諸位莫怪我之前隐瞞身份,實在是我此次出行,本就是極隐秘的事情,誰曾想,還是被這些賊子給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