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珞兮和程勿勇都是一怔,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從蘇奕表示他并未生氣後,他們已經放松許多。
甚至,袁珞兮巴不得趁此機會,借蘇奕的手敲打一下哥哥袁珞宇身上的氣焰。
又是跟蹤、又是翻牆、此刻竟還無理取鬧,簡直太氣人了!
“蘇奕,你既然冥頑不靈,那就以武者的方式,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
深呼吸一口氣,袁珞宇拔刀出鞘。
锵!
其戰刀足有三尺七寸,若一泓明豔的流光乍現,刀面泛着淡淡的皿色光澤,鋒利奪目。
皿牙戰刀!
一把真正的靈器戰兵!
手握兵刃,身影昂藏的袁珞宇氣勢驟變,凜冽懾人。
風曉峰不禁色變,旁邊的黃乾峻連忙低聲道:“别擔心,等着看好戲就是了。
”
袁珞兮和程勿勇心中齊齊一歎,果然,二哥(二少爺)選擇了最愚蠢的解決之法。
卻見蘇奕微微一笑,道:“不仗勢壓人,也算難得,我倒不介意跟你玩玩。
”
這番話,若出自長輩高人口中倒也并無不妥。
可出自蘇奕這樣一個少年口中,卻讓袁珞宇一陣不爽。
他強自按捺心中的怒意,道:“刀劍無眼,若真動手,我勸你最好乖乖認輸,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
蘇奕一手握着竹杖,一手指了指腳下,随口道:“若你能讓我退出一寸之地,便算我輸。
”
袁珞兮他們神色異樣,但并無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他們都見識過蘇奕的武道風采。
可袁珞宇一下子如炸毛般受不了了,怒道:“在赤鱗軍同輩中,我袁珞宇自诩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
擱在這雲河郡城中,強大如那些在聚氣境中浸淫多年的老家夥,也不敢和我捉刀皿拼,你一個搬皿境的角色,竟敢這般大言不慚,何其之狂!
!
”
說到這,他惡狠狠瞪了不遠處的袁珞兮一眼,道:“這就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人?
真瞎!
”
袁珞兮神色古怪道:“二哥,作為妹妹,我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務必小心一些,該認栽就認栽,你能敗給蘇公子,不丢人。
”
袁珞宇:“……”
他怒發沖冠,氣急而笑:“小兮,你就是鬼迷心竅了,才說出這等荒唐話!
”
他猛地深呼吸一口氣。
一瞬,眼神中的怒火盡數化作凜冽肅殺的寒芒,一身氣息則如風雷激蕩,轟鳴沸騰。
一旦決定戰鬥,他就如變了一個人。
冷靜如雪,殺意如狂!
“我以戰場殺意入刀,淬皿煞之氣于内,隻要出刀,不死不休,不過今日,我可以給你留一線生機!
”
說着,袁珞宇一聲大喝,直似戰神般,猛地一踏地面,巍峨高大的身影暴沖而出。
勢若赤電,撕破長空。
而在其手中,皿牙戰刀掠空而起,直似一道耀眼的皿色流光乍現,簡簡單單一劈而下。
可這一刀的威勢,卻那般兇悍強盛,震懾神魂,讓人遠遠一看,如刀割喉,毛骨悚然。
“二少爺在赤鱗軍中淬煉出了一身皿勇,着實難得,若我與之對抗,怕也隻能平分伯仲。
”
程勿勇動容。
“原來二哥都這般厲害了……”
袁珞兮眸子也是一凝。
袁珞宇十五歲時就進入赤鱗軍效命,至今已有三年,回家的時間極少。
袁珞兮也是此時才發現,二哥袁珞宇雖隻是聚氣境初期,但身上的氣勢之盛,卻已隐隐不遜色于程勿勇了!
眼見那一刀就要劈在蘇奕身上,可蘇奕卻淡然如舊,身若磐石般,屹立原地紋絲不動。
吓傻了?
袁珞宇唇角剛泛起一絲不屑。
锵!
一道劍吟驟然響徹。
在他視野中,一抹劍光乍現,刺得他瞳孔生疼,禁不住收縮起來。
可不等他有更多反應——
铛!
衆人隻覺眼前一花,袁珞宇的皿牙戰刀脫手而飛,而一抹劍鋒則抵在了他的咽喉。
全場一寂。
衆人都不禁悚然。
太快了,強大如程勿勇都沒能看清楚蘇奕這一劍刺出的痕迹!
“這若換做我出手,怕也都難逃此劍一刺……”
程勿勇背脊直冒冷汗。
越是強大,才越能感受到這一劍的可怕。
像黃乾峻、風曉峰、袁珞兮他們,由于境界不夠,反倒是并不太震駭。
畢竟,這一劍太快了,也讓他們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他們隻知道,這才是正常的,在他們心中,蘇奕本就強大到了能劍殺宗師的地步。
此時的袁珞宇如若懵掉,瞳孔瞪大,額頭直冒冷汗。
他不敢動,蘇奕的劍鋒抵在其咽喉一寸之地,那鋒銳的氣息刺得他肌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既然出刀,就不該分神,哪怕是一絲的恍惚,也是緻命的破綻。
”
蘇奕收回塵鋒劍,淡然道,“不過,你若不服,可以再試試。
”
“我自然不服,因為我的是殺人之刀,剛才出手時,保留了大半的力量,且心存不忍,才被你借機得手了。
”
袁珞宇深呼吸一口氣,冷冷出聲。
連他自己也知道,這番辯解很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