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冷走出大殿時,心中已沉重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族長沒有立刻在今晚采取報複行動,證明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
可從族長下達的三個命令中,卻讓喬冷感受到了一股鐵一般不容違逆的複仇決心!
“今晚就決定從這羊枯鎮撤離,也就意味着,聞老的死,讓族長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意識到了那蘇奕的可怕。
”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羊枯鎮不是俞家的地盤,若是今晚就報複,難免會出現傷亡,這等情況下,族長也隻能暫且隐忍。
”
“而他第二、第三條命令,無疑就是要謀劃報複之事了!
”
“半個時辰後就要和總督向天遒見面,極可能就是要借總督大人的力量,去對付蘇奕!
”
“畢竟,蘇奕是六皇子的人,而總督則是二皇子的人,這正好能夠被族長利用。
”
“而族長明天中午要在摩雲樓見六皇子也好理解,可能是要用某種條件作為交換,迫使六皇子舍棄蘇奕……”
喬冷想到這,内心發涼。
這就是大人物的城府和謀略嗎?
半響,喬冷搖了搖頭,不敢再多想,匆匆行動起來。
誠然,他是一位武道宗師,可是牽扯到俞家、皇子、總督這樣的大事上,他終究也隻是一介匹夫,難以去改變什麼。
……
半刻鐘後。
一行屬于俞家的隊伍匆匆離開羊枯鎮,趁着如墨夜色全速朝衮州城趕去。
半個時辰後。
衮州城,總督府。
早已接到消息的向天遒,端坐在一座殿宇中,一邊飲茶,一邊等待。
他體态略顯臃腫,胡須花白,一對眸子卻銳利若鷹隼,顧盼之間,威勢十足。
身為一州之總督,堪比封疆大吏,權柄之盛,可威懾一方。
而向天遒自身更是一位武道三重境的老輩宗師!
沒多久,一襲寬袖長袍,柳須飄然的俞白廷抵達。
向天遒起身,笑着迎上去,“我聽說,俞兄不是在羊枯鎮散心,為何卻在深夜匆匆返回,莫非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
俞白廷微微笑道:“的确發生了一點小事,不過,我此來可不是聊這些的。
”
“先坐。
”
向天遒說着,正要吩咐下人上茶,就被俞白廷阻止道:“向大人,俞某談完事就走,不必麻煩。
”
向天遒一怔,笑道:“那向某就洗耳恭聽了。
”
俞白廷想了想,直接道:“我明天晌午時,會在摩雲樓和六皇子見一面。
”
向天遒瞳孔驟然一眯,大殿氣氛也微微有些沉悶起來。
半響,他才笑道:“俞兄深夜匆匆而來,應該不會是為了跟我表态,選擇要加入六皇子陣營的吧?
”
“當然不是。
”
俞白廷神色平靜道,“我隻是要借一下向大人的勢,跟六皇子談一個條件。
”
“什麼意思?
”
向天遒皺眉。
俞白廷淡然道:“六皇子身邊的一個小東西,惹到了我女兒頭上,讓我心中很不舒服,我打算讓六皇子親自動手,把這小東西除掉。
”
向天遒訝然道:“六皇子該不會是打算拿你女兒的性命,來逼迫你這位俞家之主加入他的陣營?
若真如此,未免也太蠢!
”
俞白廷搖頭道:“我不清楚六皇子的想法,可既然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就必須得解決一下。
”
向天遒沉默片刻,眼神意味深長,道:“俞兄,你若表态支持二皇子,我向天遒保證,根本不必你出手,就能讓六皇子和他的屬下再不敢胡來!
”
俞白廷避而不答,道:“向大人太心急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相信,你應該也不希望我俞家站到六皇子那邊,對吧?
”
向天遒哈哈大笑,道:“俞兄放心,明天六皇子若不答應解決那個小東西,向某可不會答應了!
”
俞白廷當即長身而起,道:“有向大人這句話,俞某就放心了,告辭。
”
說罷,匆匆而去。
目送他離開,向天遒若有所思,“看來,六皇子身邊那個屬下,徹底讓俞白廷這老兒動了真怒,否則,在茶話會開始之前,他哪可能會來和我見面……”
旋即,向天遒就笑起來,“如此也好,你俞白廷一直想保持中立,兩不相幫,可經此一事,你還能不做出個明确的表态?
”
“父親。
”
忽地,一個身着銀袍的青年走了進來,劍眉星目,雄姿英發,儀表堂堂。
向銘。
衮州總督向天遒之子。
天元學宮副宮主“王儉崇”的關門弟子,衮州城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
看到向銘進來,向天遒就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道:“這般深夜,怎麼還沒睡下?
”
向銘低聲道:“父親,上次我跟您說過的,我想迎娶師妹文靈昭為妻。
”
向天遒眉頭微皺,輕歎道:“上次我已經托人傳話給竹孤青,隻要那文靈昭願意,我會親自出面,幫她解除身上的婚事。
可你也知道,文靈昭拒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