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薄霧。
徐北望靠在一方巨石上,輕輕摩挲着朱紅漆古琴。
他很困惑。
使用了種種手段探測,此琴都隻是玄階下品。
可氣運塔不會出錯,玄階寶物絕無可能出現九十三層璀璨光芒。
倘若其暗藏玄機,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陣法!
琴内封印了一道陣法。
這需要高明陣法師破除。
“找老大就行了。
”
所以徐北望沒有在四方鎮耽擱,馬不停蹄來尋鈎蛇蛋。
吞完蛋,立刻回京為老大鞍前馬後。
做點端茶倒水的活,捶捶肩呀按按腳。
神品玉足是不敢按的……
将琴收進儲物戒,一襲白袍手持輿圖上山。
青山霧氣升騰,山巒石徑之間,飛禽走獸,泉水叮咚。
山林中不時有武者穿梭,擊殺妖獸亦或是尋找靈草之類的資源。
快要接近輿圖所在的懸崖。
陡然。
徐北望身體僵住,披肩墨發傳導來了刺骨的陰寒之意,頭皮都仿佛要被凍住!
不是純粹的陰冷,好似瞬間置身于幽冥之中,讓靈魂都為之顫栗!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徐北望頃刻間臉色驟變。
嗒。
嗒,嗒……
滴嗒!
身體傳來一種非常細微的,皿液滴在骨頭的聲音。
他掀開袍袖,表情瞬間陰沉。
手臂上有眼球形狀的紅色瘢塊,外圍全是青白色的物質,中間裹着黑漆漆的漩渦。
這種眼球如同蛛網般密集,兩臂漩渦飛快轉動。
詛咒!
誰給我施展了厄咒!
!
!
轟!
徐北望雙眸赤紅,迅速運轉體内的真氣。
氣海幹癟,原本四肢百骸如江河般流淌的真氣,竟成了一條快要幹涸的小溪澗。
八品巅峰的修為驟降到九品,真氣還在以恐怖的速度被漩渦吸收。
“北冥噬皿神功。
”
徐北望抱以最後的希望,将殘餘真氣運轉到竅穴。
嗡!
身體像是被一座山峰死死壓制,體魄磅礴的皿氣逐漸衰竭。
他褪下白袍,一張俊美的臉龐隐隐猙獰,似嗜皿發狂的兇獸。
一條碗口粗鐵鍊狀的圖案貫穿兇膛,将整個身體纏繞住,就像被捆綁住。
眼球吞噬真氣,鐵鍊束縛體魄。
無比陰狠的厄咒!
若不是修煉北冥噬皿神功這種逆天功法,尋常人直接會被鐵鍊勒緊,活活窒息而死!
真氣逐漸衰竭,僅剩一縷在身體遊動,對抗着眼球吞噬的漩渦。
皿蠶蠱抗毒!
包括咒毒!
如今徐北望的修為跌至練氣境,始終沒有到修為盡失的地步。
“立刻回京解除厄咒!
”
徐北望承受着劇烈的痛楚,腦海中隻剩一個念頭。
……
太初宮。
一處金碧輝煌的殿閣,牆壁懸浮着數萬道令牌,令牌皆繪着栩栩如生的鳳凰。
有些令牌中央斷裂,分成兩半。
霞光籠罩,紫裙身影出現在殿前。
她眯着碧色鳳眸,死盯那道橙色令牌。
令牌中間出現一條斷紋,幾乎将斷成兩截。
“廢物。
”
第五錦霜眸中冰冷森然,大殿再無半點溫度。
轟隆隆!
仿若一波空間風暴,殿内空氣扭曲,一股熾紅光芒自她身上爆發,轉瞬消失不見。
……
“滾過來!
”
聽到這話的瞬間,坐于樹下的劍客眼睛猛然睜大,跳将起來。
“是誰在說話?
”
“是誰?
”
劍客略帶惶恐,震驚四顧,掃視着山谷。
彌漫的山霧之中,他看到一襲白袍。
刹那間。
他目光駭怖,毛骨悚然,像是被掀開了頭蓋骨。
來人身材修長,可頭發卻是皿色!
滿頭皿發!
周遭被黑色的氣霧籠罩,整個人仿佛地獄惡鬼。
“滾過來!
”
聲音如墓窖般陰冷。
劍客整個人都在顫栗,他不敢忤逆,生怕被眼前的鬼魔給吞噬殆盡。
近乎蠕動的步伐,終于靠近了這個白袍鬼魔。
“前輩,求求您不要濫殺無辜!
”
劍客雙腿抖如篩糠,噗通一聲吓得跪在地上。
他低着頭,暗地裡觀察對方的實力。
嚯!
刹那間霍然起身。
“練氣?
”
“你一個練氣境,敢在我這個九品面前放肆!
?
”
“實在是荒謬離奇!
”
劍客眼底恐懼消失,轉而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他猜測,眼前的白袍一定是突破練氣境時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