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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7章四面受敵武田家

不一樣的日本戰國 潇騰 3154 2023-04-12 00:03

  山民的生活成本,直接關系到武田家在甲斐信濃兩國的統治穩固與否。

  信濃國内的物價飙升,武田信玄在甲斐國中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物價有什麼變化,這讓她瞬間明白過來,是誰在背着自己從中牟利。

  東海道商路的分銷市場在駿河國,沿途的三河,遠江,駿河三國,就是商路的核心段,這三國以前都是今川家領地。

  在今川義元的全盛期,尾張國是被她全面壓制。
這階段崛起的織田信長之母,其實也是依靠尾張國商貿圈壯大,與東海道商路無礙。

  近幾商隊走尾張國,再經過今川三國,到駿府城分銷市場。

  當時,與今川家結盟的武田家正在攻打信濃國,北條家正在攻略關東平原,都需要大量物資支持。

  處于這兩家身後的今川家,利用東海道商路,與兩家盟友交易。
武田家有甲州金,北條家有伊豆金,那都是家裡有金礦的豪客。

  今川義元因此大發戰争财,依靠東海道商路積累了大量的财富,她又通過實施今川假名目錄,規範了家中制度,堪稱内政卓越。

  隻可惜她實在太倒黴,勢力最盛,意氣風發之時,在桶狹間被織田信長博命突襲殺死,失去了進一步做大家業的可能。

  今川義元陣亡時跟着死了一群親信,徹底埋葬了今川家的核心集團,這才是繼承人今川氏真壓不住局面,今川家迅速衰弱的原因。

  姬武士自私自利,慕強淩弱,武家又是缺乏制度建設的封建軍閥體系,政權極其不穩定。

  家業往往在死了英主,死了大量核心統治集團之後就迅速崩潰,這才有武家歎櫻花而自憐的感慨,兩者都是驟起驟落,難以長久。

  說回如今的東海道,德川家康占了三河遠江兩國,武田家拿到了駿河國,雙方針鋒相對,東海道商路再無之前的穩定。

  商隊物流本就是最厭惡風險的經濟活動,東海道的亂局讓斯波義銀的北陸道商路順勢而起,搶走了大量的市場。

  商隊走北陸道多了,東海道自然就少了,商利稅收迅速下跌,這對德川家康與武田信玄都沒好處。

  所以武田信廉來請求,想由穴山信君出面與德川家溝通,雙方盡力維持商路的穩定,武田信玄并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武田德川兩家在未來免不了要決出一個勝負,但這不影響現在先一起賺錢,誰還能與錢有仇不成?

  可當高坂昌信告訴武田信玄,信濃國内物價爆炸,信濃衆非常不滿的時候,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讓武田信玄反應過來。

  甲斐國内物價穩定,信濃國内的物價卻在飙升,這事肯定是甲斐衆搞的鬼。

  穴山信君是先上車後補票,這混蛋一定早就與德川家康勾結,聯合走私。
這會兒連武田信廉都被拉下水當說客,已然是尾大不掉。

  武田信玄也有些後悔,自己太過關注玲奈這孩子,對駿河國的情況掌控不足,竟然讓武田信廉與穴山信君給忽悠了,實在是失策。

  甲斐衆一直是以征服者自居,武田信玄善待懷柔信濃衆,駿河衆的态度,早就讓甲斐衆不舒服了。

  如今有半獨立的穴山信君在駿河國活動,從德川家控制的東海道兩國走私物資,再通過駿河甲斐邊界的自家領地,輸入信濃國。

  

  她賺了大錢,一定會拉上甲斐衆一起跟着吃肉,分擔罪責。
一門衆領袖的武田信廉都被拖下了水,别人更不用說,一定是人人有份。

  反正禍害的是信濃衆,她們連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被征服者就活該被剝削。

  而武田信玄卻要面對一個紮手的局面,信濃的物價飙升,當地武家不滿,武田家的統治已經不穩。

  可她又不能把穴山信君這個混蛋幹掉,不提她的一門衆,半獨立名主身份,光是這件事本身,武田信玄都不好翻到明面上說事。

  因為法不責衆,因為家醜不可外揚。

  穴山信君走私,武田信廉求情,整個甲斐衆中還能有幾個幹淨的?
把這件事翻出來,隻會讓信濃衆更加憤恨,不利于統治信濃國。

  而且,甲斐衆是武田家的根基,武田信玄不可能為了一點錢的事,就把甲斐衆都推到自己的對立面去。

  沒有甲斐衆這個基本盤,武田信玄還有什麼籌碼駕馭信濃衆與駿河衆,讓她們乖乖聽話呢?

  可是,武田信玄也不能眼睜睜看着甲斐衆欺負信濃衆,如果她裝聾作啞,信濃衆與甲斐衆的矛盾激化,武田家就沒有未來了。

  甲斐國石高不過二十多萬,能以小吞大,拿下信濃國與駿河國,那是武田信玄的手段高超,她最擅長的就是分化離間,一個個收拾。

  信濃雖大,但當地武家四分五裂,分為中信,南信,東信,北信各自為戰,這才被武田信玄合縱連橫一一拿下。

  駿河衆那邊也是一個道理。

  今川家坐擁東海道三國,今川義元死後,家業是動蕩不安,三河國又出了德川家康這個逆臣。

  武田信玄與德川家康聯手,瓜分了駿河國與遠江國。

  駿河衆與其說是被武田家征服的,不如說是因為今川家衰敗,樹倒猢狲散。
駿河衆被武田信玄的外交戰說服,反水跟了這個新主子。

  所以,武田信玄看似兇猛,但她的核心集團甲斐衆,并沒有壓倒信濃衆與駿河衆的實力,征服的過程其實很取巧。

  可甲斐衆這些山民卻是鼠目寸光,自以為強大。
她們不願意善待降伏者,讓武田信玄善待新人收攏人心的政策,總磕磕跘跘不利索。

  統治階級越能把被統治階級中的精英吸收進來,它的統治就越穩固。

  武家本就保守,喜歡小集體抱團牟利,山民更是保守中的保守,鄉土矛盾激烈。

  武田信玄一直在往共利共赢的方向使勁,甲斐衆卻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始終在阻撓家督的努力。

  改變不了武家本性的武田信玄,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能突破島民狹隘本質的限制,無限擴張自己勢力的武家大名,也許就隻有無所顧忌的織田信長,與擁有跨時代思維的斯波義銀。

  前者不怕事,後者腦洞大,這兩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神經病。

  武田信玄吃虧就吃虧在,她雖然很聰明也有手段,但還是太傳統太正常了。

  所以,她能看穿甲斐衆肆意妄為的壞處,卻無法徹底扭轉這糟糕的趨勢。

  武田信玄歎了一聲,問道。

  “讓你派去越後的信使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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