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各人
三淵晴員不知道将軍的腦子裡正胡思亂想。
她現在一心組織言語,想為義銀把那白旗求回去。
“說來,那孩子也是可憐,斯波家幾百年的名門,這次嫡傳算是斷根了。
”
足利義輝與和田惟政聽了也心中戚戚。
武家中有續斷的傳統,讓别支繼承宗家。
可要不是沒了辦法,誰家不想嫡傳延綿不絕,福祿永享。
足利幕府中,以三管領與将軍家最為親近,都是皿緣親族。
外間流傳,足利無後吉良繼,吉良無後今川繼,那都是放p。
不說足利那些個幕府後新封的分家,細川與斯波不滅,哪裡輪得到吉良和今川這些遠支。
三淵晴員是細川家的孩子,過繼到三淵那是三淵家的榮耀,可見這名門望族在武家中的認可度。
“現在斯波家就剩下他一個,我想着也别讓他回去尾張鄉下,在京都找個貼心的妻姬好好過日子。
”
三淵晴員見兩女也被斯波家的遭遇觸動,趁熱打鐵。
和田惟政點頭說。
“是呀,名門遺孤,是該受些恩澤照顧,需要我介紹幾個年少有為的姬武士嗎?
”
“這倒不用,我自會給他好好把關。
”
三淵晴員趕緊拉住這話題,我準備留給自己二女兒的,你别多事。
上首坐着的足利義輝心裡卻是一動,雖然那義銀行為孟浪,可也不失是一種天真燦爛,心地純良。
想着照顧斯波遺孤,我足利将軍也是做得到的。
這心思一起,眼神發光。
要是讓義銀看到,定會呸一聲,饞身體都能說得這麼正氣凜然,不愧是公方大人。
“我是擔心戰場兇險,怕他此去近江出事。
不得已厚着這張老臉來求公方大人,看在斯波義統多年恭謹忠順的份上,賜下一面白旗,護得那孩子戰陣無憂。
”
和田惟政聽了不敢幫腔,三淵晴員這要求有些過分。
白旗乃是代替足利将軍出征的标識,豈是給人護身的物件。
可人情世故來說,斯波宗家都慘成這樣了,将軍還把她家的獨苗派上戰場。
這戰陣無情,真要出了點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而且義銀是男子身,得了白旗又能如何?
大殺四方打下一片江山?
那怎麼可能,男人而已。
“他不是說自己上過戰場嗎?
”
足利義輝有些被說動,可白旗不是它物,她還在猶豫。
“您别信他那些胡言亂語,男孩子傲嬌罷了,怎麼可能。
那些傷說不準是斯波家滅門時留下的,可憐我那義統姐姐,隻留下這一支獨苗在世。
”
三淵晴員說着号啕大哭,一時間室内凄凄悲悲。
足利義輝被她感染,想着斯波家的今天未必不是足利家的明天,心頭一軟。
“好了好了,你也别太傷心了。
這白旗我給了,這次去近江你再在幕府中給他選兩個有力姬武士相随,護着他安全。
”
“謝公方大人!
”
三淵晴員顧不上抹眼淚,趕緊拜謝。
和田惟政見她們君臣相得,覺得自己也應該出把力。
“三淵大人安心,我出使各國還算有幾分顔面。
那義銀孩子純孝,七難八苦之誓感人肺腑。
有機會我也替他宣揚幾句,這對他應該有些好處。
”
“謝和田大人厚恩。
”
三淵晴員正對和田惟政坐好,又是一鞠躬。
這面子給大了。
和田惟政代表幕府出使四方,有她替義銀說上一嘴,各武家多少都會給個面子。
義銀隻要不是戰場上被陣斬,被俘被虜都會受到優待。
要是和田惟政替其他人如此宣傳,足利義輝說不定會翻臉。
用足利家的面子給其他武家撐場子,你這是要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