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
“陛下,請喝茶。
”裴瑤遞來一杯茶,舉止端莊。
秦雲随口一喝,看着她問道:“朕這幾日有些繁忙,忘記來了你這裡,你可會生氣?
”
裴瑤低眉垂眼,擠出一抹微笑:“陛下說笑了,妾身可不敢生氣。
”
“再者,宮中多少妹妹一年半載也見不到陛下一次,陛下能時不時來我這一次,我便已經很滿足了。
”
秦雲挑眉,将這句話當作了真話。
“對了,上次你去營城,你族弟那邊一切都好嗎?
若是當地刺史陽奉陰違,對朕的旨意履行不到位,你可以直說。
”
聞言,裴瑤的秋波大眼一紅。
她袖袍下的手指指甲深入皿肉,,卻擠出微笑:“陛下,族弟一切都好,當地刺史給他安排了一個輕松的官職,正七品,當地也算頗有威風了。
”
秦雲看了她兩眼,蹙眉道:“其實,這次我找你,主要的事還是為了王渭罪證的那件事。
”
“如果你能給朕,朕也便能更快肅清權臣,實現大權在握了。
”
“朕想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罪證的事,那怕是一點消息也好。
”
裴瑤搖了搖頭,歉意道:“陛下,當年的事妾身都忘了,罪證更是虛無缥缈,傳言而已。
”
“倘若我真的知道罪證,您覺得王渭那樣的權臣會放過我嗎?
恐怕早兩年就死在那冷宮中了吧?
”
聞言,秦雲覺得也在理,微微有些失望。
沒罪證,自己就不能主動出擊。
他浮現一抹微笑,站起來,按住了裴瑤的柔嫩雙肩:“沒事,不知道就算了,從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
裴瑤心中複雜,真的可以過去嗎?
深夜。
床幔外,檀香四溢。
床幔内,二人魚水之歡之後,正相擁入眠。
秦雲閉着眼,卻道:“為何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
裴瑤側身過去,露出光潔如綢緞的美背:“沒,陛下,妾身隻是有些疲憊。
”
秦雲睜開眼,從背後抱住了她,彼此毫無間隔,肌膚緊貼。
裴瑤似乎有些掙紮,微微挪開了一分。
她一想到在營城,看到自己的族弟,曾經的家人都因為身旁的這個男人而那麼慘,她那一些扭曲的愛意便煙消雲散。
直至拂曉,裴瑤都沒有睡着。
她輕輕穿上肚兜,赤着玉足踩在地上,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秦雲,仿佛跟做賊似的。
她悄然走到屏風後,從秦雲的龍袍上取下了一塊禦用腰牌。
将其緊緊攥入手中,沉默了半晌,才将腰牌藏好,墊着腳尖回到床上。
見秦雲熟睡,沒有發現,她長吐了一口大氣。
第二天。
裴瑤伺候秦雲更衣之後,便送他出了秋葉殿。
秦雲走遠幾步,忽然回頭。
“朕多數時候在禦書房,若你無趣,可來找朕。
”
聞言,裴瑤美眸閃爍,欠身道:“是,多謝陛下。
”
秦雲微微一笑,對王敏他可以心狠手辣,毫不憐惜,但裴瑤之流,他還是有着愛護之心的,即便她并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
或許,這是因為他的靈魂并非古人靈魂,沒那麼涼薄。
他離開之後。
裴瑤看着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她突然攥緊,忽然對自己無比厭惡了起來。
這是賤嗎?
他一點柔情,就讓自己失神,忘記了深仇大恨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