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披甲漢子脫下了頭盔,董四哥目瞪口呆。
居然是個女人。
她的一頭黑發剪得很短,臉容剛毅,但肯定是女人。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除了厭火族以外,而厭火族是公認的都是瘋子。
盡管這個女人的臉并非跟他想象中的宵辰人臉一般異樣,但同樣令人驚惶。
的确,她的眼睛是沉靜的,她的皮膚特别白皙,不過,這樣的組合以前他也見過。
如果這個女人穿的是裙子,沒有人會看她第二眼。
他打量她之後,修正他的意見。
那冰冷的目光和剛毅的臉頰使她不論在哪裡都會非常顯眼。
其他士兵跟着女人爬上甲闆。
有些人脫下了奇怪的頭盔,當董四哥看到,至少那些是漢子時,不禁松了口氣;他們的眼珠或是黑色,或是棕色,完全可以消失在蟠螭邑或者承峻人之中。
他本來還開始想象一隊由眼睛女人拿着寶劍組成的軍隊的畫面。
他又想起爆發的海面,想道,這是個拿着劍的鬼子母們。
宵辰女人驕傲地巡視着大發号,然後認定董四哥是船老大從衣服上判斷,不是他就是獨眼李;而獨眼李那幅閉着眼睛低聲喃喃祝告求福的模樣說明,他肯定不是,她用釘子一般的凝視把他釘在原地。
“你的船夥兒或者乘客裡面有沒有女人?
”她的發音略有含糊,難以聽懂,不過,在她的語氣中有一種決斷說明她慣于得到回答。
“我說,如果你就是船老大,那就說話。
否則,給我弄醒另一個傻瓜,叫他回答問題。
”
“我是船老大,姑娘,”董四哥小心地回答。
他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而他一步都不想走錯,“我沒有乘客,船夥兒裡也沒有女人。
”他想起那些被帶走的女孩和婦人,猜想,這些人想對她們做什麼。
這不是他第一次想知道了。
那兩個女人打扮的女人正在上船,其中一個爬到甲闆上後,用一根牙白色金屬鍊董四哥眨了眨眼拉扯另一個女人。
銀鍊的一頭連着第一個女人手上的一個手镯,另一頭連着第二個女人脖子上的一個項圈。
他看不清那銀鍊是編成的,還是焊接的它似乎融合了兩者的工藝不過,手镯和項圈顯然是一套的。
當第二個女人站到甲闆上之後,第一個女人把銀鍊卷在手裡。
戴項圈的女人穿着樸素的深鴉青色衣服,兩手合在一起站着,眼睛看着腳下的木闆。
另一個女人穿着藍色裙子,兇口和裙側都有紅色為底,上有牙白色叉形雷電的标志,裙子長及腳踝,腳上穿着皂靴。
董四哥不安地看看那兩個女人。
“說慢點,男人,”眼前這個女人用含糊的發音要求道。
她走過甲闆,站到他跟前,擡頭盯着他,顯得高他一等、大他一倍,“比起這片老天遺棄土地上的其他人,你的話還更難懂些。
而我還沒算是正乙之人。
暫時還沒有。
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葉清伍長。
”
董四哥又說了一遍,盡量放慢速度,并且補充道,“我真的是個太平的生意人,伍長。
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也不會參與你們的戰争。
”他忍不住又看了看那兩個用銀鍊相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