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好像還想再說些什麼,高雲擡手制止了他,後者臉上帶着些許困惑與不甘,遲疑片刻後還是抱拳走出了大殿,
待衆人走後,高雲在大殿之上長久靜默,陷入了沉思當中,高雲對于佛門的貿然出手感到氣憤,可不得不說這次事件實在是太過複雜了,
親傳弟子們為同門兄弟的死感到憤憤不平,一個個怒火中燒,皆主張向佛門讨回公道,而有些長老認為佛門此舉是在挑釁華山派的威嚴,必須向其讨要一個說法,
還有人建議息事甯人,擔心這件事情繼續追究下去會将事态進一步擴大,到最後有可能釀成兩大門派之間的沖突,
高雲面色凝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着實讓人有些棘手,親傳弟子和長老們各抒己見,又各有各自在理的地方,
但作為掌門,他必須要把所有的因素全部考慮在内,站在掌門的立場上,他必須要顧忌門派的名聲和威嚴,佛門如此輕率行事,
華山派如果不給出強勢回應的話勢必會在各大派面前威嚴盡失,而且淩倉作為華山派的親傳弟子,作為掌門,有必要為失去性命的門人讨回公道,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能不計後果的跟佛門深究下去,因為就像嚴長老所說,兩派之間的矛盾一旦激化,
很有可能造成直接沖突,甚至會使佛門與劍門之間開戰,那最終的結局将是武林當中最大的兩股勢力兩敗俱傷,高雲作為掌門,同樣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必須要以大局為重,所以他既要對佛門此次行動做出回應,可在做法上又必須有所保留,換而言之,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弟子而舉一派之力和另一個大派開戰,
在處理這件事的過程中他必須要做好平衡,至于具體該怎麼做,劍門宗主的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考量,
高雲長歎一口氣,起身走出大殿,穿過廣場,離開山門朝着西峰的方向徑直而去,
…………
西峰之上,落日餘晖染紅了華山之巅,山巒之中雲海翻湧,殘陽如畫,仿若天境天境一般,
山巅邊緣,有一人背負一劍,手捧酒壺,盤坐在缭繞的雲霧之中,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劍門宗主的聲音打破了西山的寂靜,書生回頭,看着高雲淡然道
"師兄,你可是難得悠閑啊,今日怎麼有時間來享受這西山盛景",
書生輕笑,那張秀才一般的臉上無論何時都寫滿了雲淡風輕,
高雲本就因為佛門的事情心煩意亂,看着書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陣惱火,
"我說你再怎麼樣也是華山派的長老,門内的事情不管不顧也就算了,現在自己的徒弟出了事還不上心,一天沒心沒肺,我真想替咋師傅教訓教訓你",
他看着後者氣急敗壞的道,想到自己因為佛門和淩倉的事情而發愁,而他這個當師傅的卻逍遙自在的躺在西山上喝酒,看到書生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高雲就感到氣不打一處來,
哪知書生對此毫不在意,高雲說話的同時還自顧自的灌了幾大口烈酒,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與高雲臉上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高雲對此也無可奈何,他早就習慣了書生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自己的師弟,華山劍靈方清晖什麼時候操心過門内的事情,
高雲探身奪過書生手中的酒壺,在後者的對面席地而坐,高雲灌了幾大口烈酒下去,表情甚是苦悶,
看着書生那一副欠揍的嘴臉,高雲也隻能發發牢騷,師父在時都管不了的人放給他高雲能有什麼辦法,他要是和書生同等修為的話,非替老掌門把這個不忠不孝的門徒打的半死不可,
發了幾句脾氣也該談正事了,高雲臉色微紅,嗓子眼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灼痛,那感覺仿佛是吃了炭火一般,他方才心情苦悶隻顧着灌酒,卻忘了這酒是老掌門留下的百年陳釀,整個華山派除了書生,其餘的長老門人都是見杯就倒,高雲在當上掌門之前曾和書生對拼過一次,用的就是這種酒,半壺佳釀下肚,高雲整整昏睡了三天才清醒過來,
後者氣結,岔岔不平的把酒壺丢到一邊,
書生輕笑一聲,看着高雲半開玩笑的道,
"師兄,我發現你當上掌門之後酒量可是大不如從前了",
高雲冷哼一聲,看着後者惱怒的道"廢話,門内那麼多事情都要我來操心,哪來的時間喝酒,你以為我是你,自己的徒弟都被打死了還這麼悠哉悠哉",
高雲正色道,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佛門的事情你也聽說了,你怎麼看這件事",
高雲面色凝重,看着後者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