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殘/文/學:)“佯狂真可哀……”
白衣公子臉上有點黑,扇起折扇的頻率不由得就加快了。
這個白衣公子,自是當日在荒原論道崖上,與淩風有過一段時間接觸的惜花公子。
惜花公子,西毒霸的嫡子,六禦絕巅一脈後起的少年英雄,錯非有淩風這樣的妖孽存在,怕是即便他不願,後起第一人的帽子也會被不知道多少人戴到其頭上。
……
“明鏡惹塵埃……”
白衣和尚若有所思,一手豎起作佛禮在兇口,一手飛快地撚動着念珠。
這和尚,當然是剛剛跟淩風分别不久的無花和尚了。
等他破門出教之後,便是前世淩風的至交好友,一代奇人——花滿樓!
前世的花滿樓,現在還隻是無花和尚,淩風的話顯然是對他有所觸動。
“佯狂真可哀……明鏡惹塵埃……”
淩風的這兩句話,正是分别對他們兩人所言的,并且如同兩本鋒利的魚腸劍,突兀地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刺出,直入他們光鮮外表下此刻籠罩着陰霾的所在。
“淩少帝,别來無恙!
”
惜花公子和無花和尚對視了一眼,不覺間就生出了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相視一笑,齊齊拱手說道。
淩風、惜花公子、無花和尚,都是年輕一代迷神天的俊傑,代表着是現在與未來。
即便是厲媚兒,也曾是活躍在第一線的武者。
這幾個人不期然在此相遇,寒暄中都在打量着彼此,想要明白對方的目的,自是将漁娘這個小丫頭給忽略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自從淩風出現後,漁娘再看惜花公子和無花和尚這兩個剛剛還讓她眼冒小星星的男子時候,目光就不同了。
“這個什麼公子,天又不熱還扇子搖個不停,啊,扇面上竟然還畫着好多女人,怪人。
”
“這個什麼和尚,長得好看是好看,但人也忒癡傻了,被大哥哥一句話說得都迷糊了,看來是學佛學傻了。
”
漁娘并不懂得,什麼叫做氣勢,什麼叫氣場,什麼叫做風采……
有些人,天生就是焦點,其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隻要一現身,不覺間就奪取了一切光輝,讓原本的閃亮一下子黯然失色。
這個時候的淩風,就是如此。
特别是惜花公子、無花和尚兩個平時不管如何表現,骨子裡都是驕傲無比的人,都在淩風的手下吃過虧,下意識地就将其想得很高,淩風的一句話,一個暗示,都會讓他們本能地深思。
一凝重,一在乎,無形中就是将對方當做了核心,光彩自然全都彙聚到了淩風的身上。
這些東西,在人與人的相處間,在戰鬥前的心理暗戰時候,都相當的有用,可對漁娘這樣的小丫頭來說,卻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想來想去,隻能認為此前自己是暈了頭了。
“兩位。
”
淩風也不起身,隻是從腰間摘下了五仙壺,取出了三個杯子放在案桌上,伸手一邀道:“若不嫌棄簡陋,不妨進來一叙話。
“敢不從命。
”
惜花公子和無花和尚自無拒絕之理,相繼步入了船艙當中。
帷幕,重新落了下來。
船艙外,又隻剩下了漁娘這個小丫頭一人,她在那托着腮幫子想着:難道,又有什麼事要發生嗎?
這兩人看起來不像是來找麻煩的樣子啊!
……
船艙内,淩風以五仙壺倒了三杯,分别放在了他自己,惜花公子,無花和尚的面前,舉杯邀飲:
“請!
”
随後,淩風一飲而盡。
他将空酒杯一揚,濃郁的酒香彌漫開來,醇厚無比如同暖風吹過了百果園中,再撲到了衆人的臉龐上,暖洋洋地将整個人包裹。
“好酒!
”
惜花公子也是識貨的,一飲而盡脫口贊歎。
剩下的無花和尚卻是犯了難,摸着光溜溜的腦袋歉然道:“小僧不敢破戒,辜負了淩少帝一番心意了。
”
淩風微微一笑,再次伸手一引,若有所指地道:“心中明鏡上的塵埃,從來隻有自己能夠拂拭,淩某又豈會越俎代庖,和尚多慮了。
”
“不妨一試!
”
無花和尚一怔,似是明白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聽懂,隻是依言端起了酒杯,仔細一聞,不曾聞得半點酒味,隻有清冽如盛夏時候徒步到了深山中,暢飲一口山泉水般的感覺。
他心中有數了,一口飲盡,果然非酒,而是醇厚如酒的甘泉。
“好!
”
無花和尚贊歎一聲,目光卻不是落在酒杯上,而是凝到了随意放置在桌面的五仙壺上。
惜花公子,亦是如此。
兩人都是識貨的,而且也都是出身不凡,自然從這個小細節,就看出了五仙壺的不凡。
淩風一笑,沒有解釋,也沒有掩飾。
今時今日的他,再不是虛弱得要将所有的好東西掩飾,以防止匹夫懷璧之罪的時候了。
這次踏破先天之路,重回中土,就是他一鳴驚人,震動天下之機,五仙壺顯露出來的外在功效,在現在的淩風身上,隻會給他帶來贊歎與高看,而不是觊觎的貪婪。
這般,就是身份地位實力,所帶來的最明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