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石鐘乳,土石之精華;
大還靈根,草木之精華。
二者合一,誕生出來的造化靈物,便是淩風此次的收獲了。
前面所有,都是猜測,看到了這池石鐘乳,一切終于再無其他的可能,即将到手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造化靈藥——大還靈乳!
好半晌,淩風方才滿足地将視線從那池被大還靈根汲取了所有精華的萬年石鐘乳處移開,掃過了洞穴四周情況。
小小洞穴頂部,峥嵘如獸齒倒插,一根根石筍倒挂,若非四面白光,簡直如同入了陰曹一般。
“按說,這般環境應該不會有鐘乳石才是……萬年石鐘乳,更是不可能。
”
“造化之神奇,果然無法揣摩。
”
“哈哈,不過若非如此,這般機緣,也不會留到此時,正好落入我手中。
”
淩風哈哈一笑,就放過了這個問題,小心翼翼地将大還靈根從池中拔了出來。
“可惜這池萬年石鐘乳精華盡去,沒有什麼大用了。
”
淩風搖了搖頭,順着來處退出,一邊走着,一邊沿路将靈藤從石壁上去下,當退到外面平台處時,已是卷成了一大團。
淩風摘取的時候小心到了極點,偌大一條靈藤竟無半點損傷,隻是随着拔出石鐘乳,片片如岩石般的葉片凋零了下來。
最後留在他手中的,便是一大圈如翠玉一般的藤條,在日晖下顯得晶瑩剔透,散發着朦胧的光暈,隐約間還能看到有液體在翠綠中流動。
“到手了!
”
淩風滿足地出了一口氣,踟蹰了一下,又低頭将笨重的怪蛇抗到了肩膀上,這才一拽麻繩,足尖點在石壁上,一竄而上。
身形如龍,矯健勝猿,倏忽之間,立于崖頂。
旋即,絕塵而去,毫不停留。
大半天過去,夕陽西下,一片金紅色映照在懸崖上,黃昏獨有的絢爛美麗。
忽然,“沙沙沙”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遠處的密林中竄了出來,身形怪異一直沖到了懸崖頂部,在老樹旁停了下來。
此時那株老樹上,兩個繩套上下并排,其中一個斷口明顯,另外一條如蛇般淩亂地盤在地上。
“不~~~”
看着這般情況,那個人影絕望地叫出了聲來。
此人隻有一條獨腿,以一支粗如兒臂的樹枝為拐杖支撐着身體,上半身鮮皿淋漓,隻有一條手臂。
正是獨狼!
這個時候的獨狼哪裡有早先獨鬥怪蛇的矯健與兇有成竹,看上去狼狽到了極點,不說一身衣裳幾乎碎成了破布,單單是那密密麻麻不可盡數的擦傷,就知道剛才遭遇了什麼。
“誰,是誰幹的?
”
“我的大還靈根……”
獨狼如漏氣的風箱,粗重的喘息聲簡直就要蓋過了山風。
哪怕剛剛在最得意時跌落山崖,他還抱着幾分僥幸之心,希望隻是山風太大,他動作也太大,導緻麻繩在崖邊為鋒利的山石挫斷。
要是那樣的話,他的機緣,他的希望,還有機會……
可是眼前的一幕,無情地告訴他,沒有僥幸了,剛剛是有人下了黑手,這種情況下,下方隻剩下一條死蛇,他的機緣……
“不,我不甘心,我要下去。
”
獨狼喃喃自語着,一把扔下還帶着青綠的拐杖,拽起地上的麻繩,就往崖下去。
不親眼看看,到底抱着僥幸。
半晌,一個凄厲絕望到了極點的聲音,從崖下傳了上來。
“啊啊啊~~”
“是誰?
到底是誰?
”
“何家老婢,生此孽子啊~”
“搶我機緣,我的機緣啊~機緣~”
到得後來,咆哮聲中帶着嗚咽,近乎哀鳴。
“嘭嘭嘭~”
聲聲悶響傳來,此刻要是有人在崖頂上,此聲入耳,立刻就能在腦海中還願出以頭搶地的模樣來。
此刻,崖上無人,崖下空蕩,偌大天地間,隻有獨狼的聲聲嗚咽随風。
……
月上中天,一輪圓月帶着幾分昏黃,幾分神秘,孤單單地高挂着,不住地灑落清輝。
如水般的月光帷幕般拉開夜色。
夜的山林,一片黑暗,一片靜谧,好像連山風都陷入了沉睡。
在這深夜裡,還有一個人未睡。
林中一處清泉汩汩而出,聚出了一潭碧綠,倒映出了天上圓月,也映出了潭邊篝火與人影。
“這幾天的收獲,大出意料啊!
”
篝火旁,淩風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身後草叢中,滿滿的碎骨四散着灑落,正是那條巨大怪蛇的骨頭。
偌大一條怪蛇,此時已經被他吃了個幹幹淨淨,空氣中猶自帶着幾分烤肉的香氣。
如此大補氣皿之物,他又怎麼可能放過?
在淩風的身前,擺放着這幾日讓他欣慰滿足不已的收獲:一個石質劍匣,一團翠綠如玉的藤條,一張完整的蛇皮,一顆小兒拳頭大小的蛇膽。
這幾樣東西,放在幾天之前,以淩風的身份都是完全無法企及,看也看不到的好東西。
别說是他一個小小連後天都沒有達到的小武徒了,就是後天境界中鼎鼎有名的強者,也難得能取得其中一二。
大還靈根與人皇驚世劍,更是連先天強者,都難以得到的至寶。
看着這些東西,淩風自然心滿意足,至于已經身死的毒駝子、陰書生,不知在哪個角落哀嚎痛哭的獨狼,則早就被他忘到了腦後去了。
這個世界,強者橫行,言出法随,最是實際不過,什麼身份地位,什麼出生名望,都比不過實實在在的實力。
現在,擺放在淩風面前的,就是通往實力巅峰的階梯。
沉吟了片刻,以蛇皮為繩,石質劍匣被他重新背負到背上,這般至寶,他片刻也不會讓其離身。
蛇膽則小心地收起,放到了一旁。
剩下的,就是大還靈根了。
淩風的神色,頓時鄭重了起來,大還靈根這般的至寶,就是前世身為先天強者的他,也不曾染指過。
當年身帶缺陷的淩風,靠的是堅忍不拔的意志,絕頂的悟性與戰意,論及機緣,除了呼吸天地鐵卷外,還真沒有拿到過什麼好東西。
這番,則不同了。
淩風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了一個碩大的海碗來,擺放在面前,另外一隻手,小心地拈起了翠綠藤條。
海碗看上去還帶着幾分濕氣,乃是他一路過來,順便削木而成的,乃是最堅實的木心,清晰地能看到年輪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