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某若是不答應,火靈珠便不肯相借了是嗎?
”
此言一出,就好像天上有黑壓壓的雲層籠罩了下來,氣氛陡然緊張而壓抑,置身其間,呼吸都為之一滞。
銀龍法王恍若不覺,笑了笑誠懇地說道:“隻要石兄你成了自己人,還談什麼借不借的,就是老夫這老骨頭,也可借石兄一用。
”
“令師弟之事,我拜火教也願意……”
“夠了!
”
不等銀龍法王說完,石軒便厲聲喝止。
“師弟?
”
一旁淩風心中一動,前世他卻是不知曉,還有一個師叔存在,看石師的反應,這個師叔身上怕還是有什麼隐情。
石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下來:“銀龍兄,我們相識有多久了?
”
“二十年了。
”
銀龍法王也随之露出了感慨之色,怅然道:“有二十年了,想當年石兄你也如你那倆徒弟一般,風華正茂,天資縱橫,讓某好生欣羨啊。
”
“當初石某初出江湖,而銀龍兄已經名滿天下,仍能以友相待,這點石某很是領情。
”
石軒的神情重新恢複了沉靜,然若在銀龍法王看來,這樣的沉靜還不如此前的激動來得好,這分明就是決心已下的意思。
銀龍法王沒有借口,石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石某這些年來足迹不履江湖,想來世人也已經忘了石某了。
”
“至于石某的過去,更是罕有人知曉,貴教主能知曉石某,還開出這樣的條件,想來是銀龍兄你的功勞吧?
”
銀龍法王苦笑,他沒有否認,也無從否認:“不錯,正是某家向教主推薦了石兄。
别人不知道石兄的厲害,某家可是記憶猶新。
”
“好,好一個記憶猶新。
”
石軒忽然笑出了聲來,聲音轉厲:“銀龍兄,别人不知石某的*,也不知曉石某真正目的為何,更加不可能用火靈珠來威脅石某加入,也隻有你了,銀龍兄。
”
銀龍法王的臉上先是露出了尴尬之色,石軒一語中的,招攬石軒自然是烈玄霸的意思,然而若沒有銀龍法王提供的石軒底細,拜火教主怎麼也不可能擺出這般陣仗,借着石軒相借火靈珠的機會要挾。
“銀龍兄,這估計是石某最後一次以兄相稱了。
”
石軒神色平靜如故,然而說出的話裡面,卻有擲地有聲的堅定與決然:“石某是決計不可能加入你們拜火教的,此事作罷,毋庸再提。
”
此話一出,銀龍法王、烈承先、烈嬌嬌,齊齊色變。
銀龍法王還有幾分失望之色,似乎還想開口相勸;烈承先與烈嬌嬌則是勃然大怒。
“石軒,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拒絕我們聖教!
”
烈嬌嬌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蹦而起,憤憤然說道。
這次烈承先就沒有再喝止妹妹,他臉上的憤然之色更是在第一時間轉為陰冷。
場中氣氛,陡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在拜火教的聖子聖女表态之後,銀龍法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長歎一聲,道:“石兄,再過幾日,就是你與令師弟的第二次十年之約了吧?
”
“二十年,十年前,你們都沒有分出勝負來,這次呢?
”
“你好好考慮一番吧,莫要辜負了我們聖教一番好意,教主的一片苦心。
”
“石兄,你知道怎麼聯系我們,今天,就先告辭了!
”
銀龍法王似軟實硬地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話一說完,他便帶着猶自憤憤不平的聖子聖女,三個護法,沿着來時的方向離去。
目送着他們一行六人的背影遠去,石軒師徒三人一時間默默無語。
“師父……”
半晌後,淩風開口了:“小心他們,弟子想來,他們應該沒有走遠。
”
石軒無奈地笑了笑,道:“他們自然沒有走遠,銀龍還等着為師開口相求于他呢。
”
“拜火教主,雖然名聲不顯,但想來應該也是枭雄一流的人物,否則當不會讓銀龍為其如此盡心盡力。
”
曹玉書沉默了許久,這個時候突然插口說道:“師父,我們要答應他們嗎?
”
“嗯?
”
淩風詫異無比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武院與拜火教,孰強孰弱,自不待言。
更何況,武院是一個松散的組織,武院本身不過是起個聯絡作用罷了,沒有什麼強制性可言。
拜火教則不同,單單看這次他們拉攏時的不擇手段,就知道其内部當是什麼模樣了。
“難道……”
淩風想來,會導緻大師兄如此的,也隻有銀龍法王剛剛提到的那位“師叔”了。
“玉書,為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
石軒并沒有責怪曹玉書剛剛的話,語氣依舊溫和。
說起來,不論在什麼時候,任何情況下,石軒對自家弟子永遠是這麼溫和,就好像一個溫暖的巢穴,遮擋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