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切是這樣。
屋裡屋外的人都是一陣沉默。
白世玄是真的要謀反。
但他輸給了餘仙死,也輸給了宋嚴世。
可能也有一份,是輸給了淩君。
因為宋嚴世當年還不是左相,光憑他的一份證據,沒有天下第一神捕為他佐證,隻怕當年朝堂多半還是陷在猶豫和懵懂之中,不敢妄下結論。
可謀反這種事,慢一步都可能造成無可預計的後果。
然而。
張三看了一眼,那個正站在棋盤前男子的背影,暗念:
不太對勁。
有關白世玄的真相,這個百君侯的應該沒說完,他似乎還隐瞞了什麼,就是不知道···那個淩君能不能看出來。
夕陽已去,屋内隻有兩個人在對話,百子羅,張三,王小二其實一直都像是三個外人。
百君侯落下一顆黑子後,随又從棋盒中拿出了一顆白子,正想要落下。
旁邊,蒼髯老者,垂垂暮年。
“那這麼說起來,我到底是對還是錯?
”沉默了很久的淩君,忽然這麼問道。
話音落下,百君侯舉着白棋的手,遲遲未能落下。
張三也是眉目輕挑。
他們二人同時都察覺到了,這個彌留之際的老人,此刻心态上的‘反常’。
他們清楚的感覺到,現在淩君已然陷入對錯的漩渦,這對一個彌留之際的人來說,無疑隻會加速他的心力交瘁。
但兩人都沒說話。
倒是王小二插嘴了。
“那老爺爺你應該是錯了呀,要是那個白将軍真的成功了,也許今天的大武國就不是這樣的了。
”
不過話說完,王小二就後悔了。
倒不是他覺得自己說錯了,而是猛的想起現在屋外還站着一幫黑道宗師呢,自己這麼說豈不是将他們全得罪了?
淩君點了點頭,道:“是啊,如果這麼說,我确實錯了,然而·····”
然而。
我明明公布的是真相啊!
非黑即白。
查案,尋找真相,公之于衆,依法判罪。
這是我一生的執着,是我一生都在做的事情。
我明明沒錯!
可我又好像錯了!
我···我······
站在床邊的王小二立刻發覺到了,老人氣息又開始紊亂了。
王小二頓時更加後悔:我腦子有問題嗎?
多嘴什麼!
不行,得準備好,要是又有什麼萬一,待會再給他理一下内息。
百君侯持着白子的手仍未落下,他猶豫,但終究還落下手中棋子。
棋盤中央,一黑一白,顔色分明。
仿佛床榻上那人的世界。
百君侯道:“淩老眼中的世界黑白分明,然而,淩老想知道我眼中的世界,是如何的嗎?
”
“·····請說。
”
正在‘對與錯’‘黑與白’之間掙紮,百君侯的話讓淩君疑惑。
百君侯的世界嗎?
百君侯道:“我認為這個世界其實沒有什麼顔色,非要說有,那它也一定是灰的,黑與白,不過的灰色在某一個時間段,從某一個角度看上去産生的異同。
”
百君侯的話很平淡。
但是。
他正在掀翻一個人畢生的理念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