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殘/文/學:)“如何?
”
這兩個字一出,淩風身上的氣息瞬間為之一變。
原本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感覺一掃而空,代之的是如同身後論道崖般孤高淩雲,直欲捅破蒼穹天宇一般的無邊鋒銳。
這種氣息變化,不僅僅讓對面的逆天邪心中一凜,連周遭旁觀的衆人也是吃了一驚。
“好家夥。
”
金算盤商坐啧啧稱奇,“不曾想武院少帝沉寂多年,這回竟然出了這麼一個人物。
”
“了得,着實是了得!
”
旁邊淨衣丐也是暗暗點頭,贊道:“先是禦風獨舞,腳踏斜陽西,借天地之勢,助自身之威;再返璞歸真,如玉藏璞中,樸實無華;最後論道崖之氣象,驟然拔高、激發自身精神……”
“出入天地之境,自然而無煙火氣息,簡直就像是——先天!
”
金算盤商坐打了個寒顫,叫苦道:“老叫花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酸?
一點都不像一個乞丐。
”
淨衣丐把眼睛一瞪,怒道:“老子是淨衣丐,是有品味,好講究的乞丐,怎麼着吧?
”
“那還不是一個乞丐?
”
商坐剛嘟囔了一句,就看到淨衣丐在挽袖子,連忙擺手道:“得得得,我穿鞋的,橫不過你光腳的,行了吧?
”
淨衣丐一開始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琢磨出味來,正要發怒呢,商坐望着淩風所在的方向,口中喃喃出聲:“出入天地之境,這是晉升入先天的一個門檻啊,想當初我們進入這個境界,何其困難……”
話說到這裡,不盡唏噓之意,淨衣丐也沒了再跟商坐争的意思,雙方互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濃濃的欣賞之意。
他們兩個贊歎的那個境界,若是要做個比較,那就仿佛是在紅塵喧嚣的街市上,一個人漫步人群之中,上一刻還泯然衆人矣,一眨眼就尋不到了;下一刻猶如錐在囊中,卓爾不群,第一眼就會看到他。
這,就是所謂的出入之境!
先天境界,與後天之别,就在于天地元氣的掌控。
欲掌控天地,先要能掌控自身,先要能出入天地。
若是不然,為天地把玩于指掌之間,談何掌控?
!
故而,淩風一表現出這般境界,淨衣丐與金算盤商坐同時看好他的前途。
無他,有此境界在,淩風隻要能把握住自身的心境,不為執念所困,可說進軍先天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一點,已然勝過了在場的絕大多數天才們。
淨衣丐與商坐一般看好他們最終能進入先天,成為一方強者。
問題是,這個時間卻是很難說得很,不像是淩風,隻要修為到了,順理成章,自然成就。
這一點,在場的其他人等尚沒有清晰的體悟,但是在淩風氣息變化的一瞬間,所有人還是如在寒冬時候大夢初醒,剛剛鑽出了被窩,恰好一陣寒風撲面,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一般的感覺。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凝聚到了場中——淩風與逆天邪針鋒相對處。
“好!
”
逆天邪沉默了稍頃,終于吐出了話來,“你比那幾個廢物強,有資格讓我認真出手。
”
廢物?
指誰?
安唐臉上肥肉亂顫,要不是自讨打不過逆天邪,他都有上去一屁股坐死對方的沖動,不帶這麼當面打臉的。
這話淩風自然是不會接的,隻是淡淡然一笑,伸手一引:“請!
”
說着,他一振披風,負左手于身後,右手手腕轉動了一下,掌心向前。
這般姿态,在場的衆人再熟悉不過了,俨然是先前逆天邪對陣安唐時候的模樣。
“有意思了。
”
惜花公子描金折扇一下下地敲在掌心,一臉饒有興緻的表情,“看不出來這個淩風少帝還是一個護短的,這是在為那個胖子找回場子呢。
”
“逆天邪,你會怎麼應付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
與惜花公子一般無二想法的,場中多有。
淩風振起披風的時候,所有人都看到披風下寒光一閃,緊接着背到了身後。
麒麟臂一現,衆人就明白,淩風的左手怕才是他空手時候最可怕的。
這個動作,不僅僅是複制了逆天邪對安唐的态度,隐隐更進了一步,明明一言不出,卻将輕蔑與挑釁表露無遺。
“厲害,真他媽的厲害,淩兄弟你真是好樣的,這叫罵人不帶髒字啊,胖爺得學起來。
”
安唐看得兩眼放光,心中大快,就像是酷暑時候,美美地飲了一大碗的冰鎮酸梅湯一般。
與他截然相反的,逆天邪的臉色瞬間鐵青。
“好,很好!
”
“還沒有人敢如此輕視于我。
”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兩重,敢這樣小瞧我。
”
逆天邪心中在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外在卻沉凝了起來,一個個手印在他的手上結了出來,最後定格成了虛握戰旗,遙指陣前的模樣。
“逆天印:風雨如晦!
”
逆天邪一印既出,方圓數百丈内,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暗,好像進入了一個驟風暴雨即将到來的前夕,無邊的壓抑,恨不得掙脫一切束縛,仰天一聲長嘯,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