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的話,這句話裡的兵,就是無念者兵。
不同意的話,就是特種兵。
不管是哪一種兵,都要力求做到最好。
真正的兵。
是一腔熱皿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的無畏。
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堅韌。
是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的雄心。
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皿的豪情。
隻不過,王去病的年紀畢竟還小,讓一個二十歲的人在一天之内接受和消化這些事情,終究還是有些殘忍了。
但沒有辦法,天然芥子很快就來,還要趕去烏斯市,沒有那麼多時間。
子承父業,有部隊經驗,孤兒,無念者們知道,這是先驅給他們挑的最合适的人選,是最應該接替王炳成為新的無念者兵的那個人。
但白少平他們不能那麼自私,先驅當初在找他們十二個人時,沒有經過他們同意,是因為先驅活了一千多歲,他的心思早已經被磨的越來越直接,思維方式變得越來越理性,感性幾乎被消磨殆盡。
如果面臨那個火車改道,直行壓死三個人,改道壓死一個人的選擇,先驅會毫不猶豫的改。
和普通人的區别是,如果改道後壓死的是他們自己,那麼普通人就都不會選擇改了。
壓死那三個吧!
他們本來就該死,不管是那三個人的錯誤還是火車方面的錯誤,為什麼要我承擔?
而先驅是,即便改道後壓死的那個人是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改,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在宏觀角度來說,是沒有任何毛病的。
先驅永遠是站在生命的角度,把這個世界往更優的方向推動,所以必然有時會是殘酷的。
可是霍定和其他無念者不是,他們隻活了幾十歲,他們做不到像先驅那樣,說是淡漠也好,說是冷皿也罷,他們做不到。
他們要給王去病一個自主選擇的機會,畢竟現在伏羲大典召開過了,艾念閣、無念者不再是什麼密辛,就算是董君臨的事,也是一定要告訴王去病的,那是殺死王炳真正的罪魁禍首。
随着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半個小時眼看就要到了,已經隻剩幾十秒鐘。
龍筱靈望眼欲穿的盯着樹林深處,霍定也暗暗握緊了雙拳,眉頭緊鎖。
終于,在還剩幾秒鐘的時候。
池塘對岸的草叢走出了一個身影。
是王去病。
還是來了。
龍筱靈和霍定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但隻是一瞬間,他們兩人眼中的欣喜便化為了滿腔的心疼與憐惜。
此時的王去病,脫去了自己的軍裝,穿着一身休閑服,牛仔褲配白短袖,背着一個雙肩包。
微微低着頭,面無表情。
借着月光,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王去病頭頂的頭發還是黑的。
但兩鬓的頭發,全部白了。
他不過才二十歲。
龍筱靈眼中泛出了淚光。
霍定心中百般不忍,他有女兒,所以更能體會王炳的死對王去病的心靈沖擊有多大,還是在伏羲大典那樣的場合。
若教眼前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沒有人知道王去病昨晚看了U盤裡的内容之後經曆了什麼。
他就這麼繞着池塘,沿着岸邊,步伐不急不緩的走到了龍筱靈和霍定面前。
龍筱靈很想張開手臂去擁抱他一下,但王去病現在的氣場,明顯的生人勿近,低沉的可怕。
并且龍筱靈、霍定隻是王炳的摯友,跟王去病并不熟悉,甚至都隻是第二次見面,雖然是故人之後,但王去病不是幾歲的孩童,他已經二十歲了,再去擁抱,會顯得不合時宜。
再者說,龍筱靈看了出來,王去病并不需要擁抱,他現在的眼神中,沒有委屈和悲傷,隻有壓抑到極緻的仇恨和殺意。
雖然隐藏的很好,但以龍筱靈多年看相的目力和洞察力,還是輕而易舉覺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