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清晨,墨離音站在無冥巷的街頭上,白衣後面的烏絲垂落,前面則以以高冠束起,睫毛下的瞳子因為楓藍星雪的原因呈現出藍綠色。
隻見少年難為情地笑了笑,“洛依,我一定要穿成這樣嗎?
”
“當然了,哥,你穿成這樣去一定會壓豔全場哈哈哈哈哈!
”洛依又為墨離音理了理衣領,生怕它亂掉影響墨離音的儀态。
“我頭皮真的很痛,”墨離音抱怨道。
“大小姐,先不說你哥的頭發梳成這鬼樣子會不會秃,你把你哥搞成這樣,是要順便讓他相個親嗎?
”詩衫還是帶了條黑色頭巾,穿了一身暗紫色的衣服,領口半蔽。
“哥~你去了茶會,别忘了給我帶點好吃的,”洛依朝詩衫吐了吐舌頭,轉身對墨離音撒嬌。
“現在不能叫茶會了,要稱其為百家壇,”詩衫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神态肅穆地說道。
“好的,”墨離音也無視了詩衫。
“再見!
”洛依笑着和二人揮手道别。
墨離音點點頭,和詩衫各懷心事地往凝氣殿走去。
二人走在街上,詩衫雙手扶在腰上,好像很餓的樣子:“夢潇師姐也真是的,每次都偏心,就因為于之幫過她,所以每次他的飯菜都是比我豐盛!
”
“師姐人很好啊,”墨離音覺得趙夢潇十分溫柔,“而且你好像是胖了一點。
”
“那可不,”一提到趙夢潇,詩衫特别開心,“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夢潇姐每天都把我們的寝室擦的窗明幾淨,一塵不染,啊,就連灰塵都不忍落下,”帶着一點文藝腔,“結果沒想到,冷鶴辰那個人居然表白成功了,也不知道師姐看上他哪兒了。
”
“嗯,”墨離音哭笑不得地哼了一聲。
難怪這次回來看到兩人總覺得有些微妙,原來是在一起了。
原本油嘴滑舌的詩衫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師姐要是結婚,婚禮必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般繁華!
我還要當伴郎!
”
“不要天馬行空,伴郎師姐找誰也不會找你。
”墨離音及時止住了話題。
“誰像你,對夢潇師姐也下的去手,你看你那破樹根,黑不溜秋的惡心死了,”詩衫光想想墨離音那古琴五音就渾身難受。
“詩衫,”墨離音忽然叫住他,指着前面,“你看。
”
迎面而來的是四輛馬車,正井然有序地駛來,路邊的人也都規規矩矩地讓出一條路-也不知又是哪個來參加百家壇的狂妄門派。
墨離音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輛馬車,馬兒拉的不是奢華的車廂,而是一個蓋着黑布的籠子,裡面時不時會聽到輕微的喘息聲。
啪,墨離音的手腕被詩衫抓住,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是獸人族和精靈族。
”
“獸人族?
”墨離音反問道,“你确定?
”
“沒錯,”詩衫的手越發用力,幾條青筋暴起,惶恐、不安、憤怒通通湧進心中。
墨離音暗叫不好,看詩衫這樣若不快些走開,必出争端,如果他真的出手,那怪罪下來倒黴的肯定是無冥巷。
墨離音掙脫不開,隻好用另一隻手扶住詩衫的肩,那雙皎若星辰瀚如浩海的眸子裡盡是籠子的倒影,“你為何如此确定?
”
“定是外來的門派世家往凝氣殿裡進貢,”詩衫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好好想想,精靈族不是和人族定下和平相處的契約了嗎?
”墨離音打量着周圍。
詩衫想了許久,冷靜下後颔首:“但我還是要去看看。
”
“既然如此,為何馬車與我們是反方向?
”墨離音看着遠去的馬車問。
“你路癡。
”
“......”墨離音還是拽住了轉頭要走的詩衫,示意他不要說話,“你聽,是鐵盔馬。
”
“鐵盔馬的聽令與禁軍的掌管權都歸公管局所持有。
公管局的人也要赴百家壇?
”詩衫說道。
二人看着鐵盔馬朝他們越跑越近,兩匹大宛馬的馬毛烏黑發亮,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眼看着就要撞上原地發呆的二人。
“我去!
”為了自保,詩衫将匕首當成回旋镖扔了出去,就在刀刃即将挂到馬夫的臉時,竟然被直勾勾地擋了回去,“什麼玩意?
”
轟!
頓時白煙茫茫,從車頂竄出一道人影,“是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
“雲旨?
”墨離音聽到熟悉的聲音。
“墨咳咳……哎呀嗆死我了,”雲旨捂着嘴從煙裡走出來。
“沒事吧?
”墨離音笑道。
“嗚……”雲旨頗為尴尬,“沒事沒事,剛才馬脫缰了,意外,意外。
”
“抱歉,原來你們認識,”詩衫厚着臉皮笑了笑,心想,果然不能在白天打劫,不然裡邊的人不是未來的隊長就是隊長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