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波自然已經知道了一些，原本剛進仙城的時候，還以為靈石是什麼地方挖出來的，結果根本不是，靈石聽說居然是靠老百姓的朝拜才會有的，而且修士們人手一塊的攝靈法盤起了重要作用。

　　人是天地至靈，靈力非凡，百姓們在各地道觀裡祭拜神仙，就有願力，修仙者們通過攝靈法盤，就可以輕易凝聚這些願力，然後注入一種叫烏石的軟玉上，注滿後，烏石會因為來祭拜的百姓五行各不相同，而呈現出各色圖案。

　　這就是靈石了。

　　因為一開始放置的烏石軟玉就是方方正正切好的一小塊，所以靈石都是大小相同、靈力相當的，這樣才有當交易媒介的可能。

　　鐘聯貴見甯波回答的不錯，就接着說，那既然靈石是這麼來的，那擺明了就是有限的資源，凡間百姓都是道庭這一千多年辛辛苦苦庇護繁衍起來的，是最寶貴的資源，怎麼可能讓别人去掠奪？

　　所以，散修就會被道庭認定為妖人，然後毫不留情地滅殺。

　　因此，天下不存在散修。

　　隻要是修士，想要獲得法力，就必須依靠靈石。

　　而想要獲得靈石，就必須加入仙城！

　　加入仙城，就必須聽話，做事。

　　所謂道庭萬千修士，都算是道主的弟子，就是基于這層邏輯來說的。

　　甯波覺得好不容易能有人可以請教，然後又說到靈石了，于是就把一年來積累的疑問一起問了。

　　首先，有些古籍上提過，這天下間，以前曾有過靈石礦脈，為何現在沒有了呢？

　　鐘聯貴反問甯波，那些靈石礦脈，以修士動不動就移山填海的神通，這麼多萬年來，什麼樣的礦脈經得起挖？

　　甯波一陣無語。

　　他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何凡人一定要處于道庭的直接管控之下，而不是凡人自己管治凡人，因為，凡人是最重要的修仙資源啊。

　　“說到這裡，你知道我現在在仙門内從事什麼職務嗎，”鐘聯貴說道：“我的任務就是經常将一些不入流的妖獸，故意放到凡間去作亂，然後再去當着凡人百姓的面滅殺……”

　　“什麼？
！
那是仙城故意放出去的？
”甯波從小就聽說過上面派來的神仙斬妖除魔的故事，沒想到這居然是假的，這真的非常意外。

　　“哈哈，”鐘聯貴笑道：“一千多年來，這壺山一境的妖獸早就被殺得差不多了，而妖獸可不像我們人這樣修行很快，所以沒了就是沒了。
但是沒有妖獸，百姓的虔誠程度就會降低，所以咱們仙城靈獸閣會飼養一些看起來很兇惡，其實法力低微的妖獸，然後再适時投放到民間，先為禍一番。
最後，我們再穿上仙氣飄飄的道袍，腳踩祥雲，一劍結果了妖獸，百姓看到這一幕，此後一生都是虔誠無比，當地的道觀靈石出産量就不用擔心了。
”

　　甯波靜靜地聽着，心裡面很失望，不過細細一想，也隻有這樣才合理了。

　　畢竟這天下向來是物競天擇，适者生存的，如果凡人百姓不再虔誠祭拜了，失去了作用的話，那麼修士們自然不會去保護凡人，那蝼蟻般的凡人自然就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死亡。

　　要知道，哪怕隻是一個辟谷境界修士，随便一口飛劍，一夜之間，也足以殺死一個小鎮的凡人了。

　　隻要凡人失去了庇護，自然不可能再普遍存在。

　　從甯波這一年多來的聽聞來看，修士們之間存在着自相殘殺、弱肉強食的現象，那既然都弱肉強食了，蝼蟻般的一個群體怎麼可能還存在？
難道那些修士平時心狠手辣，但隻要遇到凡人，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樣心懷仁慈？

　　天真年幼的小孩，最熱衷的很可能就是踩螞蟻，用熱水去灌蟻穴，更何況大人？

　　……

　　甯波在鐘聯貴家裡待到了華月初上時分，才告辭離去。
鐘聯貴夫婦不但熱情地留了甯波用膳，而且鐘聯貴說了，這幾天正好比較空閑，見甯波初踏仙道，一定有許多道法閣上查不到的疑惑，甯波可以這幾天都過來，他隻要知道的都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