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塵專注地給孟傳情療傷,片刻後,突然罷手,眯眼看着依然毫無知覺的孟傳情,似是心中非常不解。
孟傳聞見狀,上前一步,問道:“怎麼呢?
”
孟凡塵起身,沉吟片刻,皺眉道:“這傷很奇怪,吸走了我的功力,卻并沒有自己吸收,反而在無形中盡數消散。
繼續下去的話,會白白消耗我的功力,而他的傷,也未必能夠好轉。
”
孟傳聞聽罷,心中有些不相信,以為是孟凡塵不願意消耗功力去救孟傳情,便道:“我來試試。
”說完,徑自上前,雙掌抵在孟傳情的後背,輸送功力。
孟凡塵本想阻止,但見孟傳聞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便由得他了。
心想:哼!
讓你吃吃苦頭也好,如此便不會覺得我對傳情是虛情假意了。
果然,孟傳聞撐不到一刻,便已滿頭大汗,匆忙撤手。
将孟傳情放倒在床上,看着衆人,道:“的确如此,以我們的功力,隻怕很難救他。
不知道是誰打傷了他?
”
孟凡塵将看門守衛招了過來,問道:“你可看清是什麼人送他回來的?
”
守衛小武道:“我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外面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二公子躺在地上。
不過,大門前面有馬車印,已經派人去追查了。
此時,馬路上人來人往,恐怕已經将車印掩蓋了。
”小武負責大門的守衛,十幾年來,一直盡心盡責,深得莊裡的人信任。
聽了他的話,衆人無不懷疑。
衆人一沒有辦法救孟傳情,二也不知是何人傷了他,一時間找不到頭緒,便陷入了一場僵局,個個面色沉重,不言不語。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孟傳心突然開口道:“傳情的功力,在江湖上,很難有人将他傷的那麼重,除非是......強到讓人不敢想象……”江才情!
隻有他有這個本事!
她想了想,突然拔腿跑了出去。
“傳心!
”桑引言不放心女兒,追了出去。
片刻後,悻悻返回,對幾人道:“她騎馬走了,說是要去找人救傳情,我沒攔住。
”
“表姐她這樣一個人出去不要緊嗎?
”桑幼憂有些擔心。
孟凡塵道:“她一身功夫也不差,沒什麼打緊的。
”心中卻想:傳心她究竟要去找誰?
還有誰能救傳情嗎?
“可是……”桑幼憂頓了頓,忍住了心中的話。
她其實是擔心前些日子的那件事,煙雲還未消散,孟傳心若此時出去抛頭露面,必定會遭受衆人的風言風語。
孟傳聞歎了口氣,道:“傳情不知道惹了什麼人,這般模樣,隻能聽天由命了。
還有商慈,離開這裡已經快四個月了,卻一直杳無音信,不知究竟去了哪裡,如今傳心也急匆匆地走了,卻不知何時能回來,但願她真能找到人救傳情。
”
如桑幼憂所料想的那般,孟傳心此次離開武林莊,受盡了衆人的嘲諷奚落,她卻并沒有太過在意。
她心中認定打傷孟傳情的是江才情,便策馬狂奔,一路朝骊山而去,一是去尋求一個說法,二是求江才情相救弟弟。
她去過一次糊塗堂,是在昏迷的時候被江才情帶過去的,離開的時候又急于逃命,所以,具體路線記得并不是很清楚,隻知道是在骊山山腰。
因救弟心切,而此行路程又頗為遙遠,所以她片刻也不敢耽誤,直到覺得有些口渴,這才停下馬來去溪邊喝水。
“大哥,快看!
那有匹好馬,待我去給你搶過來。
”孟傳心正喝着水,忽聽身後遠處有人說話。
接着便一陣腳步聲傳來,幾個人影從林中沖了出來,直奔白馬,揮舞着武器,将其團團圍住。
孟傳心一愣,這是群土匪嗎?
看樣子,他們是想搶我的馬,如今我正需坐騎趕路,怎可讓他們搶了去?
遂上前一步,喝道:“你們幹什麼?
”
幾個土匪見是一名女子,絲毫不懼,為首之人揚起大刀,笑道:“這姑娘也不錯,一起帶走了。
”衆屬下一擁而上,朝孟傳心圍了過去,争搶着,“她是我的......”“我的......”
孟傳心一聲冷笑,掏出袖劍,在手上一個旋轉,隻聽得刷刷兩聲,最先沖過去的兩人便應聲而倒。
後面的人見她會功夫,都愣了愣,未敢冒然上前。
孟傳心白衣飛舞,動作輕靈飄忽,看着幾人,道:“我不想生事,把馬兒給我。
”
為首的大哥見屬下們都停了下來,喝道:“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不就是會兩手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人。
給我上!
”衆人聽了老大的吩咐,再一次蜂擁而上。
七八個人揮着武器,将孟傳心團團圍住。
孟傳心的功夫遠遠高過這幾人,應付他們是綽綽有餘,輕揮袖劍,利索地将這幾人打倒。
孟傳心剛歇了一口氣,卻覺得腹間一痛,竟是一個小喽啰倒地時不小心揚腳踢到了她。
她擔心肚中的孩子,急忙用左手護主肚子,右手握劍,猛然刺向那名小喽啰的兇口。
因為極度憤怒,甚少傷人性命的她,不得已殺了人。
這幾個土匪,也是講義氣之人,見夥伴被殺,都有些憤怒,急欲給他報仇。
甚至連為首的老大也加入了陣營之中。
那老大揮着一柄大刀,有幾分蠻力,孟傳心與其交手,雖說遊刃有餘,但她左手騰不出來,單憑右手與其抗衡,手臂被震的發麻。
右手一麻,行動就有些緩慢,在衆人的圍攻之下,勉強支撐。
莊伏樓和霍春秋兩人結伴而行,一同尋找孟傳情,恰巧經過此地。
瞧見前面戰鬥的白色身影,兩人都有些驚訝。
霍春秋握着玉箫,眼中放光,對莊伏樓道:“那不是孟家大小姐嗎?
我們去幫幫她吧。
”
莊伏樓在瞧見孟傳心後,先是驚訝,而後又握緊拳頭,臉色難看之極。
想來是想起了之前的事,還有些耿耿于懷。
霍春秋扭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雙眼死死盯着前面的孟傳心,身體微微顫抖,遂訝異道:“你不會還在計較之前的事吧?
”
莊伏樓神情冷漠,一言不發。
霍春秋見狀,歎了口氣,道:“罷了,我去幫她吧。
”說完,提起玉箫,飛奔過去。
莊伏樓怕被孟傳心發現,慢慢後退幾步,藏在一顆大樹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