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竟然說我的命不如鄢商慈珍貴?
夜未央聽了孟傳情的話,臉上頓時顯出不悅。
他不在乎别人看輕他,但孟傳情的“看輕”,仿佛針一樣紮着他的心,就像是他一直相信的人忽然背叛了自己一樣。
他一直當孟傳情是一位可敬的朋友,哪怕會成為敵人,哪怕是落難,他也尊重着他。
他以為孟傳情和他想的是一樣的,但此時看來,這家夥根本就是仗着自己有武功,嘲諷自己手無縛雞之力。
失去了武功的自己,除了腦力跟孟傳情有得一拼之外,其他的,根本無可比之處。
想到這裡,夜未央就有些氣,更是下定決心跟孟傳情鬥到底。
他口中道:“我倒不信,你真能下得了手。
”同時胳膊肘一拐,撞向孟傳情的腰間。
孟傳情反應何其靈活,側身一閃,用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道:“你跟我較什麼勁?
打得過我嗎?
”
霍春秋在邊上瞧見兩人相鬥,氣氛越來越不對,趕忙上前勸道:“小孟,其實是我要來找你幫忙的......”
話未說完,就聽夜未央喝道:“霍春秋,你給我閃開!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說完,一腳踹向孟傳情的小腿。
孟傳情哪會讓他輕易踢到,反腳一勾,夜未央站立不穩,身體一晃,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不過在倒下之前,他騰出一手,緊緊抓着孟傳情肩上的衣服,孟傳情甩不開他,硬是被拉着一起倒地,整個人壓在夜未央身上。
孟傳情依然掐着夜未央的脖子,怒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
夜未央仰面看着他,笑道:“心情不好啊!
可惜我天生就喜歡在老虎頭上拔毛。
”
這家夥就是專門來跟自己作對的!
孟傳情是真心無語了,輕哼一聲,揚聲道:“冉必之,我知道你在附近,夜未央現在在我手上,你趕緊帶商慈過來交換。
”聲音中暗含真氣,穿過每一條街巷,透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霍春秋看這架勢,害怕兩人真打起來,急忙勸道:“小孟,你别急,我現在就去找大哥過來。
”怪異的眼神看了夜未央一眼,那意思是:都說了綁人很卑鄙的行為,你偏要做,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孟傳情瞧見霍春秋離開,微微一愣,“大哥?
”這家夥什麼時候有大哥了?
正想着,身下傳來夜未央低沉的笑聲,“這小子,竟然到現在還以為必之是六日的大哥,真是夠傻的。
”
孟傳情手中加重力道,冷哼一聲,道:“就你聰明?
信不信我打得你變成弱智!
”這家夥純粹是自己找虐,明明沒有了武功,還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他是堅信老虎不會吃人嗎?
夜未央被掐的喘不過氣來,漲紅了臉掙紮着,孟傳情看着,終究有一絲不忍,手漸漸放松。
夜未央“虎口逃生”,絲毫不珍惜,笑道:“怎麼,不忍心下手吧。
你終究還是一隻善良的老虎,擁有再鋒利的爪子,也隻會揮向黑暗的地方,不是嗎?
”
孟傳情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善良的老虎?
就是因為太過善良了,所以每個人都可以毫無忌憚地折磨他吧。
“或許,這就是你我的區别。
”夜未央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可奈何,“我們終究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一天,你我會在岔口相逢,也許是你通往黑暗,也許是我走向光明。
未來渺茫,誰也無法看透,這就是宿命吧。
”
孟傳情凝眉看着夜未央,半晌才道:“正就是正,邪就是邪,還說得那麼煽情文藝,顯擺什麼才華啊你?
”
夜未央此時倒認真起來,“我說的可都是心裡話,你可還記得當初在蘇州城,你曾問過我,我們兩人會不會成為敵人。
我說過,除了天魔教,我不會與任何人為敵。
雖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你跟我是敵對的,第一次看見你,我就有這個念頭。
想必你也有同樣的感覺吧,不然也不會問出那樣的話。
”
這家夥的感覺真是強啊!
他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已經覺得我是敵人了,那以後要是知曉了,豈不是要跟我死磕到底。
真不想跟這家夥杠上,還是躲着清淨些。
孟傳情心裡思緒翻湧,下定決心要瞞住自己的真實身份。
正想着,忽聽街上有人道:“你們兩個如果在糾纏下去,整個鎮上的人都要來圍觀了。
”
孟傳情擡頭,見冉必之站在不遠處,身旁除了鄢商慈和霍春秋,還圍滿了人,将他和夜未央正好圍在中間。
圍着看熱鬧的人,幾乎都是帶着好奇詫異的表情看着孟傳情和夜未央,也有一些指指點點,笑語連連。
夜未央突然開口道:“其實,我剛才就想跟你說了,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暧.昧嗎?
”
孟傳情低頭一看,才發覺兩人的姿勢很是不雅。
夜未央倒地時是向後仰的,孟傳情被拽着一起倒下,正好壓在夜未央身上。
他當時正在氣頭上,完全沒有多想,直接騎在夜未央的身上,抓住他的衣領脖子算賬。
夜未央也樂得跟他玩下去,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就保持這個姿勢互相聊着天,竟連周圍圍滿了人都未曾察覺。
孟傳情臉色一變,趕緊從夜未央身上下來,順便給了他一拳,算是洩憤。
孟傳情走向鄢商慈,見她臉色如常,顯然是沒有受到什麼驚吓,也就放心了。
看向冉必之,道:“你以後再敢動我身邊的人,我可對你不客氣。
”
冉必之道:“放馬過來,正好可以與二公子切磋一下。
”
他與孟傳情一共交過三次手。
第一次是在天目峰上,孟傳情隐藏了身份,第二次是在武陵鎮外的樹林,孟傳情同樣隐藏了身份。
隻有第三次,在飛龍引客棧才算是兩人正式的較量。
雖然孟傳情也隐藏了身份,不過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那時的孟傳情并未出全力,冉必之打的并不是很過瘾,所以,他一直期待着與孟傳情再次較量。
孟傳情心想:這家夥可是與自己交手最多次的,還真不能随便跟他打,不然被識破也是早晚的事。
扭頭看向一旁的霍春秋,仔細一看,才發覺對方變化了不少。
霍春秋的氣色不是很好,話也沒之前那麼多了,似乎比以前更沉穩了。
想起剛才霍春秋的話,便問道:“你剛剛說要找我幫忙,是什麼事?
”
霍春秋遂将霍嫣華的事一一同孟傳情說了,最後道:“我想妹妹幸福,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霍家财盡。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所以隻能來求你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