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靈淵閣風雲變幻,閣樓之外停留了無數紅烏,靜靜地等待着它們的新主降臨。
水柏蒼機關算盡,精心策劃十多年,一心讓自己的女兒做神女傳人,最終卻是一敗塗地,讓雪碧淵登上了神女的寶座,可謂是人算不如天算。
神台之上,雪碧淵華衣霓裳,麗容清冷,眉目含嬌,正應了那句‘神女風姿妖娆’。
當所有人以為這一切就這樣結束時,她俯視衆人,道出了驚人之言:“師叔,這些年來,你仗着自己高超的醫術,暗中煉制了無數傀儡人心的丹藥,禍害了多少江湖人士,早已臭名昭著。
”
水柏蒼詫異擡頭,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卻聽雪碧淵接着道:“我靈淵閣乃福臨仙境,斷容不得你這樣的虛僞小人。
”在衆人的驚訝目光中,她威嚴地吩咐:“來人!
将這父女二人,亂棍逐出靈淵閣!
”
“今日之後,他們不再是我靈淵閣的弟子。
”
這兩句話,猶如驚雷,敲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竟然連帶将水連環也逐出靈淵閣。
畢竟她能夠站在上面,完全是水連環的功勞,她竟如此對待自己的恩人?
“還不動手!
”雪碧淵見所有人都無動于衷,厲聲喝道。
“師妹!
”莊伏樓猛地站起身,臉色冷清,質問道:“小師妹何錯之有,為何要将她逐出靈淵閣?
”
莊伏樓感到痛心,不過半日的時間,什麼都變了。
視他為親兄弟的雪滄桑死了,尊敬的師父變成了無惡不作的小人,軟弱單純的雪師妹成了神女傳人,最可憐的是小師妹,她有什麼錯?
為何要承受這一切?
雪碧淵避開莊伏樓的視線,冷然道:“他父女二人,貪圖神女之位,設計謀害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
亂棍之刑,已是從輕處罰。
”
莊伏樓注意到神台之上的她,身體微微顫抖,以為她是因為父兄的死而難過,頓時無話可說。
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親人,她的心裡也很難過吧?
他又如何忍心再責備她。
隻是,既然每個人心裡都不好受,為何不就此罷手,還要制造更多的傷害?
“大師兄,你什麼也不用說了。
我接受這樣的處罰。
”水連環依舊跪在地上,緩緩開口。
這樣淡淡的語氣更是讓莊伏樓心痛。
“連環!
你個沒用的!
”水柏蒼回頭,猛地扇了女兒一巴掌,“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教你那麼多用毒的功夫……把他們一個個都毒倒了,看誰能拿你!
”他陰險一笑,與此同時,水連環身邊的兩名弟子口吐白沫,痛苦倒地。
雪碧淵眼神一變,縱身飛下神台,抓起中毒的兩名弟子,運功将毒逼出二人體外。
她行動快如閃電,瞬間就救了兩名弟子的性命。
見水柏蒼又要運功施毒,她冷然一笑,乾坤指如閃電般封住了對方的穴道。
“師叔,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别怨我無情了。
”雪碧淵說罷,雙手在兇前一張一合,上下擺動,玉指輕拂,暗運神功。
片刻間,她周身起了一層朦胧水霧,水霧慢慢散開,消失在空氣之中。
此時,衆人發現,靈淵閣内竟漸漸地飄起了雪花。
這種季節,怎麼可能下雪?
廳中已有許多人明白,這是少閣主在施展雪花漫天。
初見這種神功,衆人無不驚奇,望着窗外飄落的片片雪花,議論紛紛。
隻是刹那間,靈淵閣已變成白茫茫一片,裡裡外外都堆滿了積雪。
雪碧淵将一片雪花彈進水柏蒼的體内,輕歎道:“雪停的時候,一切都該結束了。
”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了大廳。
雪碧淵一離開大廳,衆人就感覺眼前一花,揉眼再看,發覺自己竟處于茫茫雪山之中。
雪花依然一片一片地飄着,蒼白的世界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雖置身此地,卻沒有人覺得冷,除了水柏蒼。
“連環,看到沒有?
他們都死了,現在,你就是唯一的神女傳人,沒有人再阻攔你了。
”水柏蒼坐在地上,抱着雙肩瑟瑟發抖,望着面前的水連環,眼中充滿了慈愛。
他的眼中,隻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水連環大驚,“父親!
你怎麼了?
”明明所有人都在這裡看着他們。
“連環,你知道嗎?
爹這一生的成就,可是無人能比的。
就讓我慢慢告訴你,我做了多少自豪的事。
”水柏蒼自顧說着,完全看不到女兒煞白的臉色。
“你娘死的那年,我煉制了獨一無二的神藥,傀儡蟲。
它可以控制人心,讓人失去本性,忘記所有,如傀儡般任人操控擺布。
為了試藥,我給你的劉師兄吃了一顆,從此,他再也不欺負你了,對你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