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恐怕還不知道吧?
我們這位二公子,并不是莊主的親生兒子,是十幾年前心善的夫人在河邊撿的一個孩子。
莊主和夫人待他百般的好,沒想到卻是養了一個小狼崽。
這個翩翩少年,竟愛慕着從小對自己溫柔呵護的姐姐,更是對她有了非分之想......”
聽到這裡,桑引言臉色一變,就想上前,孟凡塵卻瞧出了她的意圖,暗中伸手拉住了她。
瞧見丈夫淩厲的眼神,她的心裡已然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設計,想想不免覺得有些心痛。
但她無可奈何,隻能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表情茫然,幾乎死心。
而其他人聽了丫環的話,都像腦袋被轟炸了一般。
鄢商慈,桑幼憂,水連環,孟傳聞,幾個較熟悉孟傳情的人,都覺得丫環的話有些荒謬。
這姐弟二人的關系自小就要好,他們也都知道,但若說是愛慕,會不會有些荒誕?
夏星辰的嘴似塞了一個雞蛋,張的老大,這麼勁爆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用來抵她完不成任務的過錯?
最為震驚的,當屬莊伏樓,他似是信了丫環的話,怔怔地看着孟傳情,就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孟傳情張開眼睛,看向孟凡塵,眼中透着一絲憤恨。
孟凡塵察覺到他的目光,也直視着他,眼中帶着深沉的笑意,就仿佛在說,你不是我的對手,這一仗,你輸了。
兩人對望着,彼此憎恨着,無法應對的僵局,最終由一個客人的問題打破:“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
丫環道:“就讓我向諸位說個明白,好讓你們知道,這個表面上無害的少年,内心深處是多麼的邪惡,是怎樣的禽獸不如。
大家還記得當初在飛龍引他和鄢商慈的那段糾葛吧,你們以為他有多深情?
回家之後,當天夜裡,他就給自己的姐姐下了藥,和她發生了關系,事後還将唯一的目擊者殺人滅口了。
他以為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卻沒想過,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那個目擊的丫環,在臨死之前将什麼都同我說了。
”
“原本我以為,大小姐受了這等的侮辱,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沒想到,她卻為了這個人,隐忍着什麼也不說。
還找了莊伏樓這麼個替死鬼,冒冒失失地将自己嫁了。
他們以為,這樣就會瞞天過海,但天意不可違,終究還是因為大小姐的身體而東窗事發。
你們說說,這樣的人,是不是禽獸不如?
”
衆人屏住呼吸,靜靜地聽着,誰也不敢打斷丫環的話。
這時,孟凡塵忽然站起身,看着孟傳情,道:“你這逆子,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
孟傳情盯着他,沒有做聲。
孟凡塵又道:“之前你和自己的嫂子糾纏不清,我一向慣着你,而且你大哥也沒有說什麼,我們就由着你了。
沒想到,你還是死性不改,四處濫情,還将主意打到傳心身上。
縱然你和她并無皿緣關系,但畢竟你還叫她一聲姐姐,喊我一聲父親,這麼做,就等于是亂.倫!
”
莊伏樓看着孟傳情,道:“他們說的,我不信,我要聽你親口回答,是,還不是?
”
孟傳情嘶啞着聲音,半晌才道:“莊兄,對不起。
我們無意傷害你。
”
莊伏樓凄然一笑,道:“我看錯了你。
”運功猛然震碎身上的喜服,頭也不回,踏門而去。
身後,孟傳心猛然癱坐在地,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水連環瞧着莊伏樓離開,想追出去,但見孟傳情臉色痛苦,又忍了下來,留在廳中關注着孟傳情的一舉一動。
“這......怎麼會這樣?
”随着莊伏樓的離開,安靜的人群一時熱鬧了起來,對着孟傳情是指指點點。
孟凡塵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對着衆人道:“我孟凡塵沒有這樣禽獸不如的兒子,簡直丢盡了我武林莊的臉面,從此以後,這個人,跟我武林莊不再有任何瓜葛!
今日,我就将他逐出武林莊,是生是死,我都不再過問。
”
“真是掃興,明明是喜事,怎麼弄得像喪事一樣?
”一人道。
“上次來喝大少爺的喜酒的時候,也很掃興,不想今日大小姐的喜事,也是這般晦氣,以後還是不來了的好。
”另一人接口道。
“以後?
哪還有以後啊,這下一個不輪到這二公子了,如今這般,你還指望喝他的喜酒啊?
”
“也對,以後武林莊的親事都不要來了,晦氣!
”
客人們說着,罵罵咧咧地陸陸續續離開了。
最後留下來的,也不過寥寥數人,都是私下裡與孟傳情關系比較要好的。
像夏星辰,霍春秋,水連環等,都望着孟傳情,生出一股悲憐之情。
“呵呵......”這時,坐在地上的孟傳心輕笑一聲,扯下蓋頭,道:“好一場激動人心的戲碼,你的目的達到了,可滿意了?
”緩緩起身,悲怆的眼神看向孟凡塵,嘴唇一咬,慢慢向門口走去。
“姐姐。
”孟傳情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強,縱是受了如此的打擊,依然不忘關心孟傳心,見她身體搖搖晃晃的,似風吹就要倒下,生怕她做了傻事,趕緊追了出去。
桑引言眼睛紅紅的,也随後跟了上去。
“這個......”霍春秋搔搔頭,對水連環道:“小孟他着實很擔心孟姑娘,這也很正常吧,就像我和妹妹,關系也很好,親情的力量遠遠勝于一切。
”
水連環道:“你能體會是因為你擁有吧,那些不曾感受過親情力量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這世上,最偉大的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小孟之所以能撐到今日,還不是因為有親情的力量支撐着。
隻可惜,有些人不珍惜。
”她有意無意地看向孟凡塵,眼中的意思分明。
孟凡塵冷哼一聲,道:“幾位想必都是那不孝子的朋友,如今他做出這等醜事,當避而遠之。
否則,早晚引火上身。
”
霍春秋聽了這話,臉色有些難看,抱拳道:“小孟值不值得深交,我們自有分寸,不勞孟莊主操心。
告辭!
”
早在鄢商慈成親時,他親眼瞧見孟凡塵殺害小麥,就對這個人生出了鄙夷之情。
此時,聽他如此貶損自己的兒子,心裡替孟傳情感到悲涼:連他這個才相識不久的外人都願意相信小孟,這個人,身為他的父親,竟連一丁點的信任都不肯給嗎?
水連環瞧着霍春秋離開,想了想,也奔出了莊門。
她相信孟傳情能夠承受這一切,況且,就算勸慰的話,也輪不到自己。
但師兄,他孤身一人,心裡想必不好過,她得去看看。
夏星辰啧啧兩聲,對孟凡塵道:“這件事,該不會又是你的傑作吧?
”
孟凡塵看了她一眼,道:“你怎麼會來?
現在還是一個人嗎?
”顯然是想拉攏夏星辰回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