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傳情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時間,忽聽頭頂傳來聲響,一道機關緩緩打開,伴随着南無詩的聲音:“應該醒了吧,好酒好菜,你湊合着吃吧。
”随着她的話落音,四五個裝滿菜肴的盤子從上方緩緩下墜,沒有任何東西托着,如果不接住的話,會全部掉在地上打碎。
孟傳情已知南無詩的意圖,不禁暗罵,好深的心機,說什麼也不能挨餓!
縱身一躍,身法如電,幾個回旋就接住了所有的盤子,最後的一壺酒他實在拿不下,伸出右腳一勾,輕輕地甩在了地上。
人也在同一時刻落地,他急忙将飯菜放在地上,再次躍起,直接沖向機關口,身法快得令人不可思議。
南無詩以為孟傳情去接飯菜,應該是沒有機會沖上來的,哪知她剛将飯菜丢下去,孟傳情的身影已經沖了上來。
他伸出一手,運足力道,緊緊地勾住機關一側,隻差一刻就要從裡面沖出來。
她大驚,急忙道:“夏星辰,攔住他!
”
随着南無詩的話落音,孟傳情感覺自己腳踝一緊,一股力道緊緊地扯着他,讓他無法再向上飛去。
擡眼看見南無詩深沉的笑臉,即将觸及的機關口正緩緩合上,越來越小,越來越窄......
夏星辰坐在橫梁之上,眼睛依舊直直地看着前方,一隻手卻緊緊地抓住肩頭上方孟傳情的腳,灌注全身力量,猛地向下一拽。
孟傳情因周身沒有借力點,無法防禦,隻能随着夏星辰手中的力道向下墜去。
隻聽得“嘭!
”的一聲,他的人已落在地面,半跪于地,膝蓋将地面砸出一個深坑。
孟傳情眉頭微皺,仰頭看去,機關已嚴嚴實實地封上,哪還有機會再沖上去。
他癱坐在地,看向夏星辰,道:“你不是隻追随強者嗎?
甘心就這樣為人所用?
”試圖用她最在意的東西喚醒她。
然而,夏星辰眼睛眨也不眨,對他的話是充耳不聞。
孟傳情不禁搖搖頭,看樣子她已完全被控制了,也難怪,像南無詩這樣的心機頗重的人,連自己都防不勝防,更何況是夏星辰這樣頭腦簡單的。
想必有她在,自己也很難接近機關口吧,還好剛才先接住了飯菜,不然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兩頭都落空。
想到飯菜,孟傳情就覺得有些餓了。
在困境中冷靜相對是他一貫的作風,所以縱使沒有逃出去,他也毫不灰心,想着還是先填飽肚子要緊,就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嚼了兩口,孟傳情感覺到有些不對,飯菜的味道不對,他肯定不是勞桑心做的。
勞桑心不做菜有兩種情況,一是她不在客棧,二是她受傷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外面發生了一些事,而且是足夠影響夜未央的事。
飯菜也不是南無詩做的,第一次見面時她就知道了自己不吃紅尖椒,然而似她這般心細的人,竟然大意到忘了囑咐做菜的人少放辣椒,那就說明她是被什麼事分了心。
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同時影響到夜未央和南無詩?
莫非,是天魔教的人到了?
孟傳情将筷子插在碗裡,正想的出神,夏星辰突然從高處躍下,坐在他身邊,抓起盤裡的燒雞就啃了起來。
孟傳情愣愣地看着她,心想:居然還知道吃飯?
眼見對方将整隻燒雞捧在手中,片刻就啃下了兩個雞腿,他急忙放下碗筷,伸手奪過。
夏星辰擡眼就瞪向他,伸手欲奪回去,孟傳情卻撕下一半,将另一半扔還給她。
接住燒雞,夏星辰依舊自顧啃着,不怒不悲,似是将吃東西當做一種任務。
孟傳情邊吃邊瞧着夏星辰,一副無魂無魄的表情,看得他有些心驚。
不禁暗想:這攝心術果真可怕,竟讓人像傀儡一樣活着。
聽麥長風說,這門功夫是天魔教的絕技,南無詩之前在生死關頭也不曾使用,應該是不會的。
那就隻有農兒了,難怪她最近與農兒走的那麼近,想必是借她之手施展的。
為了我,她不惜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這種犧牲,也不知值不值得。
他不由得在心底暗歎,命運,真會捉弄人!
當孟傳情和夏星辰在密室裡搶吃燒雞時,密室外面的客棧裡,夜未央正一心找着失蹤的兩人。
冉必之奉夜未央的命令盯着南無詩,當發現她提着飯菜進了孟傳情的房間時,急忙跟了上去,在窗外偷偷看着。
南無詩似乎并不知道身後有人跟着,關上房門後,就直接走到屋中央,單手敲了地面三下,并暗暗運力打開了機關。
冉必之瞧得仔細,聽南無詩說了一句話,然後将飯菜丢了下去。
心中有些訝異,就這樣直接丢下去,也不怕灑了?
這一愣神的片刻,就見南無詩右掌對準機關口,似是想将機關合上,他一驚,急忙提着刀踹開房門,想阻止她合上機關。
然而,剛進屋,就聽見她沖機關口喊道:“夏星辰!
攔住他!
”機關也在這時緩緩地合上。
好快!
冉必之将刀擲向機關口,卻還是晚了一步,刀尖剛貼近地面,機關就嘭的一聲合上了,不留一絲縫隙。
陌陽刀與地面的反彈之力撞擊,砰然躍起,最後落回了冉必之的手中。
南無詩退後數步,看着冉必之,冷笑道:“你還是太慢了。
”
冉必之瞅了她一眼,将刀撐在地上,效仿南無詩之前的做法,在地面敲了三下,卻無絲毫動靜。
不禁自嘲道:“難道這機關還認人不成?
”
南無詩道:“諒你也打不開!
”說完,施施然地走了。
冉必之瞧着她的背影,心道:“不知道她是太自信了,還是太自大了。
”想了想,覺得還是找夜未央來比較妥當。
夜未央來了後,直接問冉必之:“她是怎麼打開機關的?
”
冉必之道:“似乎敲了三下就打開了。
”
夜未央蹲下身,敲了敲地面,沒什麼動靜。
凝神想了想,道:“沒這麼簡單,她應該知道你在盯着她,還如此明目張膽地打開機關,想必是算準了我們打不開。
”他繞着地面轉了一圈,喃喃道:“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竅門,必之,你的記性一向很好,剛才南無詩的動作你應該還記得,重演一遍給我看看。
”
冉必之照做,将南無詩進門之後的動作一一重演,夜未央在一旁認真地看着。
當冉必之做到單掌對準機關時,他突然開口了:“停!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
”
冉必之一愣,“這是,在運功?
”習武之人運功時都會有這個動作。
夜未央笑了,道:“原來如此,這機關竟是用内力催動來打開的。
”
冉必之聞言,暗暗運功,地面卻紋絲不動,這時,聽夜未央道:“難道是要用同等的功力才能打開?
也不知南無詩用了幾成功力。
”想了想,對冉必之道:“你加重力道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