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陳舊的街道,一個個磚瓦堆砌起來的破舊小院,這裡是還未被新時代的鋼筋鐵骨滲透到的貧民區。
姜松的家就在這裡。
四名工友還要回去幹活,所以都先行離開了。
姜松帶着楊天穿過一個個街巷。
一路上,不少街坊鄰居都跟姜松熱情地打着招呼,對楊天這個新面孔則是稍微有些好奇。
很快,兩人來到一個破落的小院門前。
“這裡就是我家。
”姜松道,然後帶着楊天走了進去。
走進小院,剛要進屋,兩人便聽到屋裡傳來了自言自語的聲音,“女兒啊,這是我去跟水雲觀的道士求來的符水,你喝了一定能醒過來的……嗯,我現在就喂你喝。
”
這話一出,兩人臉色都是一變,連忙沖進屋裡。
隻見一個婦人正站在床邊,手裡拿着一碗黑糊糊的東西正要往床上昏迷着的少女嘴裡送。
姜松見狀,連忙沖了上去,奪過婦人手裡的碗,“孩子她媽,你在幹什麼啊!
這種東西也拿來給婉兒喝?
”
婦人哭喪着臉,道:“你就讓我試試吧……我實在是看不得婉兒再這麼受苦了。
咱們家裡哪還有錢能給她治病?
這樣等死,還不如試試道士給的偏方啊。
”
姜松咬了咬牙,“再沒錢,哪怕是砸鍋賣鐵賣房子,我也不會讓咱女兒等死!
”
婦人仿佛失去了力氣一樣,軟倒在一邊,淚濕眼眶道:“咱家……咱家哪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賣啊……也就隻有房子了。
可賣了房子又能去哪找給婉兒治病的醫生?
賣了房子婉兒又安頓在哪?
”
姜松神色也是無比沉重,抱住妻子,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
然後帶着僅存的希望,轉頭看了楊天一眼。
楊天沒有立馬回應,走到床邊,看了看床上的少女。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也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的女孩。
年紀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慘白如紙的臉色絲毫掩飾不住她清麗絕倫的眉眼。
精美的五官鑲嵌在小小的臉蛋上。
小小的臉,纖纖的腰,小小的身子,她的一切看上去都那般柔弱,那般惹人愛憐。
如同一朵還未綻放便已含苞待放的滿天星,美麗卻不引人注意,一不小心便可能香消玉殒。
楊天細細地看了看少女,然後伸出手,按了按少女的脈搏。
少女的身子冰冰涼。
脈搏很快,身子有輕微的顫抖。
秀麗的眉毛也微微蹙着,似乎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也在和病痛鬥争。
一道氣息悄然通過楊天的手,鑽入少女的身體裡,一會兒之後又回來。
楊天收回了手。
婦人這才注意到楊天,微微一怔,“這……這是誰?
”
“這是……是大夫。
”姜松道。
“大夫?
這麼年輕的大夫?
”婦人擦了擦眼淚,有些疑惑地看着楊天,道,“還是中醫?
”
“呃……是吧。
”姜松其實對楊天也沒有什麼底,但想想他随手便讓幾個工友解除疼痛,又是一個好心人,讓他嘗試一下也沒事。
但他妻子可就不這麼認為了。
婦人一下子蹙起了眉頭,道:“中醫那都是什麼時候的東西了,而且學中醫的都要老了才學的好吧。
讓這麼個小夥子給婉兒治病,還不如試試那符水呢!
”
楊天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以前出任務都是在國外,他對國内不是很了解。
這次下山,他發現國内對中醫的認可度似乎低得可憐。
上次在中心醫院裡給韓老爺子治病時,那一字眉醫生提起中醫時眼裡閃過的輕蔑,楊天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