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對陳勇獨斷專橫将兒子姓氏改姓陳而耿耿于懷。
他的不快,很快就被陳曉琪感覺到了。
晚上回到家裡,陳曉琪哄睡孩子後,一邊清理着今天收到的紅包,一邊問丈夫道:“一山,你是不是對我爸有意見啊?
”
許一山搖搖頭,“沒有。
”
陳曉琪哼了一聲,“還騙我呀。
我看你今天一天都不高興,也不與我爸說話了,你耍什麼小孩子脾氣呀?
”
許一山道:“兒子是我的,怎麼跟你爸姓啊?
”
陳曉琪抿嘴笑道:“怎麼是跟我爸姓啊?
跟我姓不可以呀?
你這傻瓜,跟誰姓不都一樣,都是我們的兒子。
”
許一山歎口氣道:“怎麼是一樣呢?
孩子今後讀書了,老師一看,我姓許,他姓陳,要麼就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沒資格給兒子冠名。
要麼就是我不是孩子的親爹。
”
陳曉琪一愣,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埋怨道:“你怎麼還那麼封建啊?
”
許一山正色道:“這不是封建,這是權利。
我自己的産品卻沒冠名權,換誰能接受?
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我一定要将兒子的姓改過來,叫許凡。
”
陳曉琪笑笑,沒争辯下去了。
她知道許一山根本沒法改變她父親的意見。
陳勇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隻生了一個女兒。
當然,這不怪他,也不是妻子曾臻不能生,而是曆史的原因,讓他們隻能生一個。
多生,好啊,夫妻雙方都将被開除公職。
懂幾十年前的曆史的人,都知道當時多生一個的後果。
有人要問了,為什麼黃山書記能生兩個——黃曉峰和黃大嶺?
而他隻能生一個?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陳勇并非不愛女兒,相反,他對女兒的愛,超乎常人。
隻是他骨子裡殘存的一個意識,那就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陳勇曾跟人感歎過,人一輩子不在世上留下一個根,算是白來人世間走一遭了。
他打了個比喻,人都有歸去的那一天。
沒有兒子的人,他的墳頭第一代還有人來看看掃掃墓。
第二代,墳頭将無人踏足,從此芳草萋萋,孤鴻單影了。
陳勇曾經與女兒說過,今後女兒生了兒子,第一個必須姓陳。
那時候陳曉琪覺得生孩子還是很遙遠的事。
并沒在意父親的話。
誰知道時光如水,轉眼間,現實的問題擺在了她面前。
“我得找個機會與爸談談。
”許一山自言自語道:“第二個,我願意他姓陳。
”
陳曉琪哭笑不得道:“許一山,你準備讓我做個生育機器嗎?
還第二個,你打算生幾個呀?
”
許一山伸出兩根手指晃道:“至少兩個吧。
”
“滾!
”陳曉琪撅起嘴道:“我才不願意給你生了呢。
”
許一山擁着妻子,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陳曉琪癢得往一邊躲,咯咯笑道:“死流氓,你就做美夢去吧。
”
就在許一山絞盡腦汁要怎麼與陳勇争奪孩子冠名權的時候,黃曉峰在消失半個月之後,突然現身在辦公室了。
他已經補好了門牙,根本看不出被許一山一拳打掉了三顆門牙。
黃曉峰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招商局年度工作會議。
每到年底,各單位都會開一次年終總結會。
按慣例,這種會議應該由局長許一山來組織負責。
但是,黃曉峰卻沒與他有任何商量,便通知歐陽輝将開會通知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