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省委安排了救護車直接在機場接機,省去了高鐵這一道程序。
晚上十二點,車隊風塵仆仆進入茅山縣。
黃山早就恭迎在吳家小院門口,看到車來,連忙起身迎接住。
廖老精神矍铄,臉上一直挂着微笑。
在大家七手八腳将他擡進吳家小院的一刹那,許一山發現他的臉上滾落下來一粒渾濁的老淚。
老董辦事很紮實,他将吳梅馨老人原來住過的房間騰了出來。
屋裡打掃得纖塵不染。
許一山悄悄将老董拉到一邊,豎起一根大拇指贊道:“老董,事情辦得不錯,要表揚。
”
老董嘿嘿地笑,低聲道:“我可不是為你,而是為革命前輩。
”
許一山問:“沒弄出大動靜來吧?
”
老董搖頭,小聲道:“知道的人,就隻有歐陽輝和王若普。
而且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從昨天起,就嚴令任何人進入後院了。
”
“這樣安排是對的,不能讓任何人打擾老人的休息。
”
兩人正說着話,胡進突然出現在了門口。
他輕車簡從,隻帶了一個秘書模樣的人。
一來,就急匆匆往裡走。
許一山喊了一聲“胡市長”,驚動了在屋裡的黃山。
黃山三步并作兩步出來迎接住胡進,低聲彙報道:“胡市長,我也是兩個小時之前才接到消息,說廖老回來了。
”
胡進唔了一聲,沒多說一句話,徑直去了廖老床前。
這一路舟車勞頓,健康的人尚且吃不消,何況一個垂危的老人。
廖老開始顯現疲态,對胡進的到來也沒讓他驚喜。
廖小雅便抱歉說道:“各位,請散了吧,爺爺需要休息了。
”
衆人魚貫而出,來到前院招商局。
許一山請大家都去會議室坐坐。
這是吳家過去議事的一個大廳,被許一山改成了會議室,古色古香,結合現代燈光科技,倒顯得與衆不同。
省裡來的救護車要回去,他們留在這裡也沒實際意義。
燕京随行來到保健醫生不會離開。
他們的任務就是确保廖老不會發生意外。
原來以為這一路的奔波會讓廖老吃不消,誰料廖老在服下許一山喂的藥後,這一路沒出現任何異常狀況。
這種情況讓保健醫生很感驚奇,他已經幾次問過許一山,究竟給廖老吃的是什麼東西。
本來,廖老服藥是有嚴格規定的,不是他想吃什麼就可以吃什麼,而需要經過保健醫生的确認後才可以。
廖老在服許一山給的藥時,保健醫生阻止過。
但被廖老堅持住了,廖家姐妹廖小雅和廖紫也贊同爺爺的主張。
許一山說不清爹許赤腳的藥究竟有什麼奇效,他隻是心底相信爹。
雖說他對爹的草藥郎中身份并不認同,但從小就在心裡特别崇拜爹許赤腳。
許赤腳一輩子與草藥打交道,有時候神神叨叨的。
他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想找到長生不老之藥。
許一山曾經笑話過爹,譏諷他不懂科學。
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的藥啊,季節更疊,萬物枯榮,這是自然的力量,任誰都無法改變的現實。
倘若這世上真有長生不老的東西,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想都不敢去想。
許赤腳卻堅定地認為,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比如人能不能長生不老,他相信不絕對。
隻是還沒人找到這個規律而已。
胡進在,話語權就在胡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