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其實并沒把握。
現在的情形很不樂觀,洪山鎮沒一個人看好他。
大家都一緻認為,他将手伸進大家的口袋,就是不應該。
有本事的人,就應該去外邊找錢回來,而不是将眼光盯着自家人的口袋。
許一山籌資方案中的第三條,已經觸動了大家的神經。
他給段焱華彙報要去燕京,是因為他有個大學同學現在在财政部工作。
他天真地想,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同學伸手助他一把,未必不可能。
白玉聽說他要去燕京找錢,自告奮勇要陪他一道去。
白玉的理由很簡單,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燕京是大地方,許一山一個人去,肯定不能照顧好自己。
而且現在找人辦事,首先都得喝酒應酬。
許一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與别人打交道缺乏機靈。
段焱華顯然不願意讓白玉與許一山一道去,他沉着臉道:“白主任,你的工作都做好了?
”
白玉道:“段書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婦聯的事,所有就有,說沒有,什麼事都沒有。
都是婆婆媽媽的家長裡短,早一天處理與晚一天處理,都不會有太多的後果。
”
段焱華哼了一聲道:“那個叫王猛的,已經找到我這裡來了。
他妻子要與他離婚,這個事你要盡快處理好,免得矛盾進一步惡化。
”
白玉微笑道:“你說的是阿麗的事啊,是我建議她離婚的。
她與王猛本身就沒感情,王猛天天家暴他,不離幹什麼,等死嗎?
”
段焱華眉頭緊皺,批評她道:“你這個思想可要不得。
家庭和睦很重要,作為婦聯幹部,你要将他們雙方的矛盾理順。
古話說得好,甯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白主任,你先把這件事處理好了再說吧。
”
白玉很不高興,撅着嘴說道:“我的處理意見就是讓他們離婚。
段書記說得很對,作為婦聯幹部,我必須保護婦女兒童的合法權益不受侵犯。
”
盡管段焱華很不情願,但在白玉的堅持下,他還是松了口。
白玉争取得到與許一山一道去燕京出差的機會後,喜不自勝地告訴許一山說:“許鎮長,出差時你的飲食起居都歸我管了啊。
”
為了省錢,許一山沒坐飛機,而是選擇了普通火車。
白玉去訂了票,當晚由鎮裡派車,送他們去車站。
許一山對白玉要跟自己去燕京不反對,畢竟身邊有個漂亮女人陪着說話,旅途不會太孤獨。
何況事先白玉已經與他說過,她陪着出差是假,借機去燕京玩玩是真。
白玉說:“許鎮長,我已經快十年沒去過燕京了。
我這輩子還隻去過一次燕京,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吧。
”
許一山心軟,默許了她的要求。
前提是必須征得段焱華的同意。
衡嶽市有一趟始發去燕京的列車。
車是晚上出發,路上要走二十多個小時。
到燕京時,剛剛是傍暮。
許一山的同學原來就是燕京人,兩個人在一個宿舍住過三年。
大學最後一年,同學從宿舍搬出去,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原因是同學談了一個女朋友,兩個人便在外面住了。
同學叫胡進,家庭背景模糊。
許一山他們同學曾在背後讨論過胡進,以他正宗燕京人的身份,很少有到外面上學的情況。
燕京人身份獨特,他們甯願選擇在燕京讀一個二流本科,也不願意去外地讀個一流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