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一個通宵,以段焱華為首,要求黃山擔綱招商引資首席代表為一派。
以謝飛為主,建議按照外商要求,以許一山為首席代表為一派。
雙方意見僵持不下,說也說服不了誰。
關鍵是黃山一直不表态,沒人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的。
天色已漸漸明朗,窗外傳來鳥鳴。
曙光穿透薄明,照耀在縣政府大樓牆上鑲嵌的國徽上,光彩奪目,絢麗無比。
黃山起身,要求全體與會人員去縣委食堂吃早餐。
早餐過後,會議繼續。
許一山是第一次進縣委食堂吃早餐。
看着琳琅滿目的早餐,不禁在心裡感歎,原以為洪山鎮食堂已經是最好的食堂了,見了縣委食堂,才知道那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單是食堂員工的穿着,就與五星級大飯店不相上下。
廚師高高的白帽子顯示他廚藝的高超,一塵不染的就餐環境,讓人賞心悅目。
許一山拿了早餐後,突然發現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不知道要去那一邊坐了。
縣委和政府自然分成兩個陣容,黃山代表的縣委這邊,坐的都是縣委一幫人。
而謝飛所在的政府幹部,都圍繞着謝飛坐在另一邊。
他們似乎井水不犯河水一樣的,各自低頭吃早餐,沒一個發出聲音。
許一山猶豫了,他知道不管去那邊坐,在别人看來都是選邊站隊。
以他目前的級别,他理應屬于謝飛這邊。
畢竟,他是洪山鎮副鎮長,屬政府派别。
但他隻要往謝飛這邊坐了,就表露出一個明确的信号,他是謝飛的人。
許一山從來就沒想成為哪一個派别的人,在他心裡,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仔細?
黃山顯然看到了他,朝他招招手喊道:“小許,你過來往這邊坐。
”
黃山旁邊,左邊是副書記,右邊是陳勇。
陳勇沒有擡頭,他似乎在有意回避這種尴尬的局面。
許一山正想往黃山那邊去,謝飛這邊注意到了他,謝飛主動起身,招呼許一山道:“小許,你還是過來我這裡,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
謝飛話一出,兩邊都擡起了頭,目視着許一山,看他究竟要往那邊去。
身在仕途的上都知道,選邊站隊比能力更重要。
一個人如果站錯了隊,這一輩子将再無出頭之日。
而且一旦選好了站隊,以後想後悔都不可能。
因為另一個隊伍再不會認可你。
即便你拿出投名狀,在别人看來也隻能算的叛徒,更令人鄙視。
隊伍站對了,豬能飛上天。
同理,隊伍站錯了,飛龍也隻能匍匐于地。
許一山現在的境地非常難以抉擇。
往左,是黃山,往右,是謝飛。
無論左右,他都将被另一方人視為對手或者異類。
就在許一山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喊他,“許一山,許一山。
”
大家循聲看過去,就看到陳曉琪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陳曉琪很少在縣委食堂吃早餐,雖然縣委食堂的夥食幹淨、衛生,營養豐富,且價格低廉。
但她還是習慣在家吃母親曾臻為她準備的早點。
昨夜許一山被縣裡連夜接回來,陳曉琪已經得到了消息。
她不知道縣裡那麼急着将許一山接回來做什麼,等了一夜沒等着許一山的電話,也沒見着父親陳勇回家,她才一大清早趕來縣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