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華兩根手指頭輕輕敲擊着桌面說道:“小許同志今天所為,與社會上普通老百姓所為何異?
這種做法,有失他的身份嘛。
其實這樣的事,完全可以直接隻會當地派出所出面就可以了。
說白了吧,我覺得小許今天的做法掉了身價。
”
許一山嘿嘿笑道:“程市長你高看我了,我哪有什麼身價啊?
我就一普通老百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
杜婉秋擊掌道:“好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就喜歡這種江湖豪爽。
”
程子華糾正她道:“婉秋,我們可不是江湖人。
”
杜婉秋笑了笑,“程市長,其實哪一個人不都身在江湖呢?
你說得沒錯,我們不是江湖人,可是我們能離得了江湖嗎?
江湖是什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像我們今天三個在這裡喝酒,我們這就是江湖。
”
她一點不留情面的話,讓程子華有些難堪。
但她似乎沒有饒過他的意思,“程市長,你身居廟堂,着眼天下,眼光境界非常人可比,這一點我們都承認啊。
但是,我們的生活還得紮根在江湖裡啊,沒有一個人能離得開江湖。
你說是嗎?
許一山。
”
許一山讪讪地笑,小聲道:“你們兩位領導探讨,我旁聽,學習。
”
杜婉秋瞪了他一眼道:“許一山,該你硬氣的時候,你就得硬氣。
這世界上沒有誰比誰聰明。
有的隻是圓滑、世故。
”
如果說,杜婉秋開始還隻是出于維護許一山的面子,現在的話,差不多就是在攻擊或者暗諷程子華了。
果然,程子華聽出來了話裡的意思,他尴尬道:“婉秋,你别激動啊。
”
杜婉秋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激動,我隻是就事論事。
”
許一山趕緊将話題扯開,試探着說道:“你們兩位領導這次脫産學習三年,家裡的工作還要繼續嗎?
”
程子華歎口氣,“小許啊,這次學習是領導對我們這批人的關心和愛護。
我們不能因為學習的借口而置本職工作不去做啊。
這麼說吧,我本人雖然是脫産學習了,其實就一個名義,想真正做到脫産,根本不可能。
”
杜婉秋贊道:“程市長是陳州市最年輕有為的領導,他們市裡的工作離不開他啊。
”
程子華得意地笑,“婉秋,說實話,我倒不覺得累啊辛苦啊之類的。
我就覺得,一天不工作,渾身都難受。
再說我們陳州現在正處在高速發展時期,每一位領導幹部都要全力以赴啊。
”
杜婉秋哦了一聲,歎道:“還是你們南邊的地區好,得天獨厚,優勢多多。
不像我們懷華市,資源貧乏,人心不穩。
”
程子華道:“婉秋,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其實大家的起點都一樣,關鍵在于領導的眼光。
我覺得你們懷華市有個其他兄弟地市都沒法比的先天性條件,如果利用好了,你們的發展不會弱于其他任何地區。
”
許一山将話題成功引開後,便放心大膽地品嘗起美食來。
一張巨大的圓桌,邊上隻坐了三個人,顯得很寂寥。
杜婉秋居中,左右兩邊是許一山和程子華。
這樣杜婉秋便有了衆星捧月的意思在其中了。
杜婉秋并沒有順着程子華的話題往下走,程子華給她所在的懷華市開出來一個藥方,似乎沒有引起杜婉秋的興趣。
她轉過頭突然問許一山,“許一山,你在你們衡嶽市具體負責哪方面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