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總指揮被撸,他倒沒覺得難受,曹朝陽卻顯得比他難受多了。
事件很快平息下去,工程繼續開工。
可是在上馬兩天後,工程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停工,不為别的。
是梁氏兄弟總公司發來通知,虹橋工地停工待命。
段焱華才接手負責工地,就遭遇到停工。
他怒氣沖沖趕往工地,将負責人叫了過來,當着很多人的面,劈頭蓋臉一頓怒罵。
負責人任由他罵,等他罵完了才慢悠悠說道:“段書記,停工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罵我,沒用啊。
”
段焱華鐵青着臉道:“我命令你馬上組織施工。
如果誤了工期,後果很嚴重。
”
負責人雙手一攤道:“對不起,我隻聽公司的。
公司老闆沒通知施工,我是不會複工的。
”
段焱華無可奈何,威脅他道:“你信不信我換施工單位?
”
“我信啊。
”負責人呵呵地笑,“求之不得。
”
段焱華的威脅是不起作用的。
虹橋投标時,梁氏兄弟公司将預算壓到了最低,基本屬于平衡。
現在出了事,賠償的主體還是梁氏公司。
兩條命,一百六十多萬,真金白銀,眨眼間就不見了。
工地不施工,段焱華一籌莫展。
找負責人,負責人推脫,讓他去找梁氏總公司。
段焱華與梁氏兄弟不熟,電話打過去,人家客氣地寒暄幾句,就會以各種理由挂了他的電話,讓他沒機會讨論停工的話題。
段焱華沒法,隻好将許一山叫了過來,讓他聯系梁氏公司。
許一山也不知道梁氏公司為什麼要停工。
畢竟工期緊張,耽誤一天,損失就大一天。
當着段焱華的面,許一山撥通了梁氏兄弟的電話。
為了不讓段焱華心生懷疑,許一山有意打開外放開關。
這樣,對方的話,大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沒等許一山開口,對方先出聲了,“是許領導吧?
我知道你會打電話過來。
”
許一山呵呵一笑道:“梁總,工地怎麼停工了?
”
那邊遲疑片刻,道:“聽說,你現在已經不負責項目工地了?
”
許一山老實答道:“是。
”他怕對方有想法,趕緊解釋道:“因為工作需要,我另有任務安排。
”
對方哦了一聲,扔過來一句話:“這件事就這樣了,我們準備從虹橋項目裡退出來。
”
許一山吃了一驚道:“為什麼要退出去?
你們這樣退,可要賠不少錢。
”
“認了。
”梁氏兄弟歎口氣道:“我知道現在換了一個姓段的書記來接手了。
實不相瞞,我們對這個段書記是有過背景調查的。
這人我們惹不起,隻能躲。
”
他們不知道許一山這邊開着聲音外放,因此不知道他們說的話。
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被聽在耳裡。
段焱華面紅耳赤,他強忍着憤怒沒吭聲。
許一山擔心對方說出更難聽的話來,趕緊要去關了外放。
被段焱華攔住道:“聽他們說。
”
梁氏兄弟态度倒很明朗,虹橋項目換人,他們将選擇怠工。
他們說得很直白,茅山縣除了他許一山,沒有一個人值得他們信任。
許一山覺得再聊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反而還可能因為他們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得罪段焱華。
通過電話後,大家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