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依波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得安靜了片刻,随後才又道:“所以,你們後來見過?
是他跟你說了什麼嗎?
”
“重要的不是他,是你。
”宋千星說,“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他不配。
”
莊依波又沉默片刻之後,才輕笑了一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他對我的評價是什麼?
”
“這有什麼重要的嘛。
”宋千星說,“不要管他,我們專心追逐更好的男人!
”
莊依波忍不住笑出聲來,道:“怎麼?
你終于也對男人有興趣了嗎?
”
“嘿嘿,你知道我有興趣的人,隻有你。
”宋千星說,“男人這種東西,有多遠滾多遠,但是如果是為了你,那我是願意去幫你追尋的。
”
“就會胡說。
”莊依波輕斥了一聲。
“甜言蜜語,隻說給你聽哦。
”宋千星繼續表白。
“受不了你。
”莊依波說,“你是不是又是整宿沒睡?
趕緊睡覺去吧。
”
宋千星應了一聲,才又道:“我現在住的地方還不錯哦,你要是來的話,絕對有空間讓你舒舒服服地坐着和躺着。
你要是在家裡不高興,就來我這兒吧。
等找到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再帶回家去,吓死他們!
”
莊依波又笑了一聲,這才道:“好好好,有時間我就過來。
”
跟莊依波通完電話之後,宋千星心頭終于微微一松,丢開手機,重新回到了床上。
這一回,沒有用多久,她終于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
中午時分,陸氏集團。
葉瑾帆從會議室裡走出來,剛剛回到辦公室沒兩分鐘,孫彬就推門而入,“葉先生,金總他們約了下午的牌局,在老地方。
”
葉瑾帆聽了,眉眼之中清晰地閃過一絲不耐煩,看了看時間之後,他站起身來,“先去療養院。
”
“葉先生……”孫彬連忙道,“這個時間再去療養院,隻怕金總那邊會遲到……”
“遲到就讓他等着!
”葉瑾帆頭也不回地開口喝道。
孫彬聽到他的語氣,知道他的耐性已經消耗到了極緻,頓時不敢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跟上。
車子駛出停車場,轉上馬路之際,卻蓦然與一輛極其熟悉的車子并駕齊驅。
孫彬轉頭看了一眼,很快道:“葉先生,是霍靳西。
”
葉瑾帆原本正低頭看着手機,聞言才擡起頭來,轉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還真是霍靳西的車,隻是隔着車窗,什麼也看不到。
葉瑾帆隻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連一絲挑釁的興趣也無。
孫彬見到他這樣的反應,隻能在心中歎息。
很快,他們的車子跟霍靳西的車分道揚镳,一個駛向江邊,一個徑直向前。
與多數依江而建的城市相比,桐城的江邊要甯靜寬闊許多,不是金融中心,卻是休閑聖地。
經過一排休閑會所之後,車子駛入了江畔的一家療養院。
這是一家環境清幽秀美的療養院,一花一草都被精心養護和雕琢,一定程度上更像是一家度假酒店。
而此時此刻,葉惜就住在這裡。
車子在一幢小樓前停下,葉瑾帆一擡頭,就看見了坐在二樓陽台上曬太陽的葉惜,然而等到他推門下車,陽台上已經空無一人。
葉瑾帆走進去,上了樓,推開門就看見了背對着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葉惜。
他在床邊坐下來,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葉惜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仍舊是背對着他,一動不動。
葉瑾帆緩緩呼出一口氣,道:“下午我有事,晚上不一定能過來陪你吃飯,你乖乖的,有事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
葉惜還是沒有動靜,并不回應。
自從此前在醫院,兩個人之間爆發激烈争執之後,她就又一次陷入了這樣自我封閉的狀态,不言不語,不吵不鬧。
葉瑾帆不想讓她待在醫院,也不想再讓她一個人守在空曠的葉家别墅,于是将她送到了這裡,有人陪伴照料,也更有人氣。
她沒有對這裡表示出抗拒,可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卻依舊是滿滿的抗拒,甚至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回到他身邊之後,她曾經很多次告訴他,她害怕。
他原本以為,她害怕的是會再度跟他分開。
可是原來,她害怕的,就是他。
這個認知讓葉瑾帆憤怒,卻又無奈。
他已經讓她受過太多太多的苦,他沒辦法再在這種時候來跟她吵架争執,唯有順着她。
偏偏他越是順着她,她就好像離他越來越遠。
這樣的狀況,眼下,他還沒有尋找到可解決的辦法。
葉瑾帆沒有停留太久。
眼見着葉惜一動不動的姿态,他陪在她身邊坐了一會兒,便轉身走了出去,又仔細吩咐了兩名護理員一些事情,這才離開。
葉惜躺在床上,聽着樓下車子駛離的動靜,好一會兒,她才又緩緩坐起身來。
起身走出陽台的時候,正好可以看見那輛車逐漸消失在彎道之上。
葉惜卻安靜地盯着那個空無一人的彎道看了很久。
直至護理員端着切好的水果進來給她時,卻發現她安靜地坐在那裡,早已經悄無聲息地淚流了滿面。
……
大概半小時後,葉瑾帆抵達了和金總等人玩牌的老地方。
這是一個低調的私人會所,隻接待會員,非普通人可輕易進入。
葉瑾帆輕車熟路地進了門,随後走進了熟悉的房間。
房間内,金總幾人,加上他不認識的兩三個湊搭子的人,早已經玩開了。
很顯然,他已經遲到了很久。
“金總,張總,吳總。
”葉瑾帆很快笑着上前打了招呼,“抱歉,我來遲了。
”
“你小子架子不小啊。
”金總擡起眼來看了他一眼,“十二點叫你來玩牌,你這個點才到,真是越來越難請了。
”
“金總這是說哪裡的話。
”葉瑾帆笑了一聲,道,“開會晚了,所以才來遲了。
您幾位投了那麼多的錢,公司的事情我不得看緊一點嗎?
怎麼也不能辜負了幾位的期望啊。
”
金總聽了,隻是冷笑了一聲。
葉瑾帆随後道:“您幾位稍等,我去洗個手就來。
”
“不必了。
”金總忽然道,“公司的事情既然那麼多,你還是忙去吧,反正我們這裡人已經夠了。
”
葉瑾帆聽了,并沒有多辯駁什麼,仍舊是微笑着走出了這個房間。
走出去,卻正好遇見慣常服務于金總的經理端着兩瓶酒走了過來,葉瑾帆一伸手,将他招到了自己面前。
“金總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葉瑾帆說,“是來的時候就這樣嗎?
”
經理聽了,微微歎息了一聲,低聲道:“不是,金總來的時候心情挺好的,沒想到卻正好遇見了霍先生……”
葉瑾帆蓦地側目,“哪個霍先生?
”
“霍靳西啊。
”經理低聲道,“他今天跟朋友過來玩,剛辦了會籍,進房的時候剛好遇上金總。
金總主動上前打招呼,結果霍先生一副不愛搭理的模樣,這才惹怒了金總。
”
葉瑾帆聽了,控制不住地冷笑了一聲。
原來是因為霍靳西。
也是,像金總這樣的暴發戶,雖然有錢,但是資産卻不敢曝光于公衆,遇上霍靳西這樣的人物,本着雙方如今有實質上的合作關系,自然是想要套套近乎,拉近拉進關系的。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的是,就算他再有錢也好,也入不了高高在上的霍家掌權人的眼。
霍靳西沒搭理他算是正常,若是搭理了,還指不定說出什麼難聽話來呢。
“霍靳西在哪個房間?
”葉瑾帆又問。
經理低聲報出房号,葉瑾帆揮了揮手讓他進房,自己則緩步走向了霍靳西所在的房間。
到了那間房門口,正好有服務生從裡面出來,門開的瞬間,葉瑾帆清晰地看到了裡面的情形――霍靳西、傅城予以及另一個看起來十分眼生的中年男人坐在裡面,雖然是坐在牌桌旁邊,但似乎還沒有開局,隻是在喝酒閑聊着。
葉瑾帆沒有客氣,叩了叩門,随即就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幾個人頓時都轉頭看了過來,但在看見葉瑾帆的瞬間,霍靳西和傅城予的眸子都不隐隐暗沉了幾分。
“霍先生,傅先生。
”葉瑾帆笑着走上前來,打了招呼。
那兩人尚未應答,桌邊那眼生的男人先開了口:“這就是我們等的墨先生?
”
此人年約五十上下,體型偏瘦,眉目細長,一看就是精明沉穩的人。
“墨星津?
”葉瑾帆很快笑了起來,道,“我不是墨先生,我姓葉,陸氏集團主席,葉瑾帆。
”
葉瑾帆一面說着,一面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對方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之後,隻是道:“原來是葉先生。
你好,我姓江,江琦。
”
“原來是江先生。
”葉瑾帆見他不過多自我介紹,也不多問什麼,隻是道,“你們還在等人?
要不要我坐下來湊個搭子?
反正我來的那邊人也滿了……”
葉瑾帆說着,又伸出手來拍了拍霍靳西的肩,“正好,關于南海的項目,我還有些具體内容要跟你談談呢。
”
江琦聽了,淡笑了一聲道:“原來你們是搭檔,既然都認識,我們人又沒到齊,那就坐下來一起玩吧。
”
霍靳西這才又看了葉瑾帆一眼,隻淡淡一挑眸,道:“那就又要領教葉先生的高章了。
”
葉瑾帆輕笑一聲,道:“一向你的賭運比我好,又何必自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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