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自顧自地吃着早餐,連眼皮都沒有擡一下。
霍靳西很快收回視線,又看了霍祁然一眼,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敲了一下。
霍祁然回過神來,連忙将自己杯子裡剩下的牛奶喝了個幹淨。
三個人坐在餐桌上,許久無言,如同拼桌。
直至慕淺的手機忽然響了幾聲,才算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慕淺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忽然看向霍祁然,“吃完了嗎?
”
霍祁然點了點頭。
“那你先上樓去看書。
”慕淺說。
霍祁然嘟了嘟嘴,雖然略有不滿,卻還是依言離開餐桌,上樓去了。
慕淺這才不緊不慢地點開了自己之前收到的消息。
消息是姚奇發過來的,幾張照片,外加一條語音信息。
慕淺毫不猶豫地點了語音外放。
“你老公和蘇榆的照片出來了,你自己看看,選哪張。
”
姚奇的聲音從她的手機裡傳出來,毫無阻礙地傳進了霍靳西耳中。
霍靳西再度擡眸看了她一眼,而慕淺已經舉起手機,打開那幾張照片仔細地觀賞起來。
幾張照片角度不同,卻都是在昨天晚上的演奏會上拍攝的,霍靳西和蘇榆一個台上,一個台下,被完美地拼接在一起,深情對視。
慕淺翻過幾張照片,發了一條語音過去:“就這麼幾張嗎?
多發一些過來啊,我來認真挑挑。
”
姚奇很快又回過來一條語音:“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老公跟别的女人的照片,你挑那麼仔細幹嘛?
制造绯聞而已,随便選一張不就行了?
”
話音落,一連串的照片又發了過來。
慕淺先不去看那些照片,而是回複他:“什麼叫制造绯聞?
咱們報道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難道有哪個字是捏造的?
”
“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做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的绯聞做得這麼起勁。
”姚奇說。
“你不懂。
”慕淺繼續發送語音,“這位蘇小姐不是一般人,是對霍先生很重要的人。
我這個霍太太啊,指不定哪天就退位讓賢了。
”
說完,她重新點開姚奇發過來的照片,一張張地仔細看了起來。
“這位蘇小姐,還真是才貌雙全的代表人物啊。
”慕淺一邊翻照片一邊嘟囔起來,“張張照片都這麼漂亮,真是讓人驚豔啊……”
說完,她狀似漫不經心地瞥了霍靳西一眼。
而從她開始外放和姚奇的對話開始,霍靳西就已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東西,靠着椅背,靜靜地看着她。
慕淺繼續翻着手機裡的照片,忽然翻到一張蘇榆眼中隐隐含淚看着台下的美照,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後将手機轉向了霍靳西。
霍靳西看了一眼她手機上的照片,依舊是先前那副神情,并沒有任何表态。
而慕淺則微微勾了勾唇角,“這是她看着你的時候吧?
真是……含情脈脈,我見猶憐啊!
”
說完,她就翻到了下一張,剛好是霍靳西看着台上的一張照片。
于是慕淺又一次展示給霍靳西看,“你這張也不錯哎。
能不能采訪你一下,你看着她在台上的時候,是不是特别感動,特别欣慰?
”
霍靳西終于開口,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針對她先前的一句話:“你很想退位讓賢?
”
慕淺輕笑了一聲,“那就要看霍先生的态度啦。
如果你要我讓出霍太太的名号,難道我還能拒絕?
畢竟這位蘇小姐是這麼特殊的存在,我哪敢跟人家比啊!
”
霍靳西聽完,沉沉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就離開餐桌,走出了家門。
剩下慕淺獨自坐在餐桌旁,仍舊反複地翻閱着自己手機裡的照片,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真的是很好看啊。
”她說。
……
翌日,周一出版的某八卦雜志就用霍靳西、慕淺以及蘇榆的照片做了封面。
封面上,霍靳西和蘇榆處于同一畫面之中,是在演奏會時台上台下的相互凝視,而慕淺則處于角落的位置,是她獨自坐在餐廳靠窗位,孤單失落的側影。
蘇榆在曾經接受過的采訪中曾經提及,自己之所以有現如今的成就,全靠貴人相助,而這個貴人,也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而這一次的雜志報道直接指出了,蘇榆口中的貴人,就是霍靳西。
圖文并茂的報道一出,極具信服力,全城都在津津有味地吃瓜。
慕淺躲在家裡沒出門,第一時間等來了葉惜的關懷電話。
“怎麼回事?
”葉惜直接就開口問道,“雜志上說的事是真的嗎?
”
彼時慕淺正躺在沙發裡,腿上就放着葉惜口中的那本雜志,聽見葉惜的問題,她輕笑了一聲,“當然是真的。
”
“是真的你還笑?
”葉惜說,“霍靳西真跟那個女人有關系的話,将你置于何地?
”
慕淺說:“這問題你去問他啊。
”
“等等。
”葉惜說,“這篇報道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
慕淺微微蹙了蹙眉,“你憑什麼這麼說?
”
“因為這實在是很像你的風格啊。
”葉惜說,“你最擅長這樣的事了。
”
慕淺聽了,再度笑出了聲。
“雖然這篇報道的确由我經手,可是我剛才就已經說了,這裡面的内容全部是真實的。
”
葉惜不由得頓了片刻,“霍靳西他怎麼會……”
慕淺看着雜志上霍靳西和蘇榆的照片,沒有說話。
“那你打算怎麼辦?
”葉惜又道。
“我能怎麼辦啊?
”慕淺反問。
“難道你無所謂?
”葉惜說,“我以為霍靳西隻對你一個人特殊,為什麼會突然又會冒出這麼一個女人……”
“你知道大部分女人最傻的是什麼嗎?
”慕淺說,“就是認為自己會是最特殊的那個。
”
葉惜:“……”
“幸好。
”慕淺補充道,“我從不這麼認為自己。
”
“淺淺。
”葉惜忽然喊了她一聲,“你明明不高興。
”
“哪個女人遇上這樣的事情會高興啊?
我又不是神經病,這是對我個人魅力的極大挑戰,我當然不高興!
”慕淺說,“隻不過呢,我這個人很擅于接受現實,既然事情發生了,那就隻能接受,不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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