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院子裡偶爾會傳來山下躁動的聲音，房間裡，甯毅推門而入時，紅提已經站了起來。
與老人在房間裡談問題，原本是希望甯毅本着禮數的關系，靜靜地在外面聽完，誰知道他會直接敲門不請自入。
瞪了紅提一眼，甯毅向梁秉夫說道：“梁爺爺，打擾了。
”

　　梁秉夫便笑着說道：“立恒啊，過來坐。
”甯毅也就過去，在紅提旁邊的位子上坐下，紅提轉身走到桌子一側，目光複雜。

　　雖然開口招呼了甯毅，老人此時看看甯毅，又看看紅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甯毅的坐姿謙遜，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朝向梁秉夫，開門見山。

　　“不管怎麼樣，梁爺爺，我跟紅提的師徒之份，隻是個玩笑，這些事情，咱們自己心裡知道，也就行了。
”

　　此時的社會上，倫理綱常的思想還是極為重要的，且不說梁秉夫乃是個儒生，哪怕是山裡人，對于三綱五常，也是非常遵守。
但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完全不懂變通。
梁秉夫心中在意的就是兩人确實有師徒之實，但真正的師徒之論，說起來又是有些微妙的。
甯毅能夠一開口就直接給事情定性，他也就笑着點了點頭，當做既定之事，緩緩開口。

　　“事情當然是這個樣子的。
凡事也不能由得那個林教主說什麼就算什麼。
隻是衆口铄金，積毀銷骨，這其中的厲害。
許多大人物也避不過去，立恒不可不做心理準備啊。
”

　　“我現在過來，也就是想跟梁爺爺您說說這個。
”甯毅瞥了紅提一眼，“不瞞梁爺爺說，謠言這種東西，我最清楚了。
也像梁爺爺說的，不能由着那林惡禅說什麼就算什麼，老實說，他如果要造謠，對我來說也許會有些影響。
但影響不會大。
在真正願意聽我解釋的那些人那裡，這個師徒的說法是過不去的，沒有儀式，沒有任何權威的保人。
他說有人聽到了紅提說的話。
能找出誰來作證？
而對于那些不願意聽解釋的人來說。
謠言是不用解釋的，越解釋反而越麻煩。
”

　　梁秉夫點了點頭：“那……總會有不願意聽解釋的人，立恒怎麼辦？
”

　　“捕風捉影終究是捕風捉影。
就好像突然有人跳出來說當朝宰相夫妻乃是一對師徒，結果又會怎樣？
”甯毅笑了起來，“當然放謠言是有技術的，假設林宗吾真的要煽動這個輿論，我們這邊是不怕他的，首先我沒有他那麼出名，其次，大光明教那邊的輿論力量其實不如我，我的手下，現在有七十多個說書的。
”

　　“嗯？
”梁秉夫皺了皺眉。

　　“接下來，竹記還會擴大，這個人數還會增加。
至少在京城附近，竹記的車隊每天去到一個市鎮、或者鄉下，說書都會有不少的人來聽，未來的幾個月，大家開始說武林高手的排行榜，還有以前……我跟紅提說過的一些武林故事。
隻要我下命令，關于大光明教主林宗吾每天強奸一頭母豬的事情，半個月内，京城附近方圓幾百裡就會人盡皆知。
”

　　他說到這裡，紅提在旁邊“噗”的笑了笑，但終究還是肅容起來，對甯毅保持着戒備。
梁秉夫想了想，對竹記的這些事情感興趣起來，詢問了幾句，甯毅也就将整個構架詳細說了一下，特别是關于聚集人群、宣揚輿論方面的。

　　“……隻要假以時日，其實大部分的謠言，我都可以往外面去放，而林宗吾就算要惡心我，說甯毅這個名字，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會知道我是誰，相反，我可以把他的背景完全都抖出來……當然，在撕破臉之前，我也不想放這種小打小鬧的謠言，對于這中程度的高手，要麼就是一下子打死，要麼就不能輕易亂動。
當然，要打死他們，紅提也得幫忙……”

　　他看了紅提一眼，歎了口氣：“你今天打成這樣，傷得這麼重立刻就過來找梁爺爺，我知道你心裡擔心的事情。
現在該說的，我都當着梁爺爺的面跟你說了，這件事，你還有什麼在想的，我都跟你說清楚，然後你去休息，好不好？
”

　　梁秉夫拄着拐杖，也在看着她，紅提的眼睛眨了眨，目光頗為複雜。
甯毅伸手過去拉她時，她退後一步避開了。

　　“我知道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你的能力，我還知道……你總是很會說話。
這件事情，我還沒想清楚，我總覺得……”

　　事情終究關系到甯毅的立身之本，紅提分得出輕重。
她猶豫一下，甯毅已經皺着眉頭站起來：“想你妹啊想……”兩步過去，伸手便抓紅提的手，紅提想要後退，終究因為梁秉夫在房間，她也不好掉頭跑，最後被甯毅抓住了纏滿繃帶的左臂，由于疼痛，還微微蹙了蹙眉。

　　“知道痛了。
”甯毅伸出手指，往她的繃帶上戳了兩下，由于是在梁秉夫的面前，紅提尴尬得不行，甯毅就拉着她：“那……梁爺爺，我先帶她去休息，還有什麼事，我會跟她說清楚，梁爺爺你有事，也可以叫我。
”

　　梁秉夫笑着，頻頻點着頭，帶着兩人走到門口，方才道：“哎，你别欺負她啊。
”

　　甯毅咧着嘴，拉了紅提一路回房，待到跨進門檻，他用腳将門踢上。
然後轉過身來，将一隻手伸下紅提的腿彎，一把将她抱了起來。
對于這忽如其來的公主抱，紅提掙紮了一下，目光混亂，但在甯毅身邊，她終究沒有使出武功來：“立恒……你、你……你不能……”

　　“放心，隻是讓你休息。
”甯毅說完這句，紅提才稍稍安靜下來，随後又聽他道，“不過，你昨天騙我的事情，忘了怎麼答應我的了？
”

　　“我沒有騙你……”

　　說話聲中。
甯毅将她在床上放了下來，伸手便拉住了她長裙的系帶，感覺到甯毅似乎要脫她的裙子，紅提終究還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攔，然後“啪”的一聲響起來，甯毅一巴掌打在了她身後最為害羞的部位上。
早幾天甯毅跟她擁抱親吻時，手自然也碰到過後臀、兇部之類的地方，但那是情侶間的親密，在講究禮法、規矩的現在，心中又還盤旋着“師父”這一身份。
對于甯毅的這一下放肆。
紅提的身子陡然間縮了縮，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床上的女子身材本就高挑，此時躺下，雙腿着長裙。
身形也顯得修長。
她此時将身體翻過來後。
甯毅的身形也俯了下來。
兩人相距不遠，甯毅幾乎是要壓在她的身上，但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紅提感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巡弋着，從臉頰、頸項，到下方的兇部。
但他的目光複雜，并不輕佻，反而顯得有些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