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榛問李綱的意見。
後者作為主戰派,面對這樣的問題也感覺到十分的棘手。
壓制嶽飛的話,那麼北伐的功業可能就要到此為止,如果不壓制的話,嶽飛萬一真的造反了,那麼他這個做宰相的可能都要因此被牽連。
本來都想裝死混一下看陛下的意思如何,但他作為宰相顯然不能如此輕松。
“臣聞嶽将軍北伐以來戰果卓著,河北四道十收其七,相信不過多久,金人遲早退出中原,在這般局面下,朝野内外謠言嶽家将叛,顯然是金人的離間之計,如果現在處置嶽将軍,那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
李綱在思索片刻後還是發表了稍微偏向于嶽飛的意見。
這讓呂址有些不爽。
“李相說這是金人的離間之計,那你可知,金國三太子盤踞于真定之中已經數月有餘,嶽飛也屯駐于真定城外也有數月之久,雙方大軍隔城對峙,卻相安無事,這合理麼?
這不合理,雙方互為死敵,卻不死鬥……怕是在私下裡在商議悖逆朝廷之事!
那完顔希伊能夠安全返回真定便是明證之一!
”
“嶽飛放了完顔希伊,乃是因其為使,不便加害,不應多加揣摩。
”李綱為嶽飛辯解道,但這種辯解感覺有些無力,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
李綱為首的主戰派和主和派間的嘴炮在這個時候依然持續着,隻不過由于前線的嶽飛太不會辦事,加上謠言的散布下,主和派雖然人少也占據了上峰。
主戰派就算再叫嚣着和金人幹也不得不考慮萬一嶽飛叛國對他們政治生涯的影響,他們可沒有趙榛那般對于嶽飛有着絕對的信賴。
“雖然謠言有可能是金人的離間之計,但嶽飛勢大不能不加防範,臣以為既不能輕信謠言,也不可能完全不放任不管。
”說話的是張浚,他也是主戰派,但相比于李綱,可不會完全相信武将。
趙榛示意張浚繼續說下去。
“第一,将嶽飛的妻女帶回應天,以此為質,第二朝廷派遣觀察使入嶽飛軍中督軍言行。
”
嶽飛的妻女還留在開封,接過來也好,但第二條就讓趙榛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宋軍總是被北方政權幹廢,大多數原因就是文官啥都不了解,瞎雞兒指揮。
尤其是張浚這家夥,在朝中是很多人認為懂軍事的文官,實際上也上了趙榛的黑名單,曆史上的富平之戰,以強輸弱,就是他幹出來的蠢事。
張浚這厮還不自覺,自告奮勇的願意前往河北督軍嶽飛,趙榛都隻想翻白眼,可拉倒吧。
“觀察使倒是可以,但不許插手北方軍事,隻留于軍中,定期向朝廷彙報嶽飛軍中之事,凡有決斷也應先報于朝廷,不可獨斷專行。
”
趙榛的意思讓張浚苦笑……這不行,那不行,那他這去北方當吉祥物去麼?
在怎麼說,他也是自幼熟讀兵書的高級人才啊?
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在哪裡呢?
趙榛的話已經放下,對于嶽飛的保護,整個朝廷都看的出來。
哪怕這樣的謠言都傳開了,依然執意選擇信任嶽飛。
媽的,這嶽飛是不是給趙榛擋過核彈?
許多文官心裡都有些不平衡。
朝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