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縣丞一家被殺,這樣的大案子在新城來說無疑是驚天大案,一度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但随着兇手伏法,案子告破,新城也再次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蔡縣丞一家被殺,但卻查出五千兩髒銀,以及千傾田産,還有十幾座宅院地契,讓原本同情他的百姓,直接化成了唾沫,恨不得把他給刨出來鞭屍。
而作為這個案子的偵破人,公孫翊的名聲卻是傳遍了新城,一個秀才郎,卻親手射殺了劫匪,這樣的傳奇故事,自然是人人津津樂道,甚至都傳去了建昌府周邊各縣。
對于這一切的紛紛擾擾,公孫翊卻是毫不關注,自從建昌府返回之後,公孫翊就一直在家精心伺候他的那些種子,以及實驗釀造啤酒。
正值五月初旬,萬物瘋長,這不短短旬日,那些種子都冒出了新芽,看着那一顆顆幼小的幼苗,公孫翊充滿了成就感,比他考中秀才時還滿足。
但啤酒的釀造卻沒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口感苦澀,遠遠達不到後世的爽口潤喉,不過對此公孫翊并沒有氣餒,一邊繼續實驗,一邊找了城裡的一個老木匠,幫他了一些大容量的釀酒器具,以及裝酒的密封竹筒。
曆史上最早攜帶的啤酒,就是木罐和竹罐,直到玻璃瓶誕生,才改成玻璃瓶灌裝。
這個時代的酒是陶瓷灌裝,不利于攜帶,所以公孫翊準備用竹筒裝酒,一來密封性好控制,而來可以随身攜帶。
公孫翊整天不務正業的做法,自是惹得公孫季這個做父親的十分不滿,幾次擠對公孫翊學問,結果嘛,反倒被公孫翊給問住了,無奈之下,他也隻能眼不見為淨,自個躲在書房閉門造書。
相比公孫翊的逍遙自在,縣衙的林通卻有些坐不住,連續幾日都在詢問遊飛,公孫翊在做什麼。
很明顯他是急了,因為新縣令已經到任,那可是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
新縣令一到任,就燒了三把火,先是斥責了皂班衙役,免去了班頭職務,接着又撤了吏房典吏職務,進而斥責縣衙風氣不正,要求各房典吏必須嚴格操守,不然嚴懲不貸。
遊飛這個捕頭都被訓話了,至于刑房典吏林通自然更不用說,被新知縣幾次敲打,這很明顯是新知縣在樹立威信,但作為典吏的小吏,卻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主薄王誼也稱病不出,直接躲了起來,這自然讓新知縣氣焰更加嚣張。
但林通也不想想,知府雖然推薦了他升遷,但最終的任命還是得吏部的公文,這京城到江西一來一回,最快也要半個月,有的時候需要更長時間,所以這事他再急也顯然沒用。
雖然公孫翊在家裡種地,但該辦的事情,他可沒拉下,這不埋在王大毛家的五千兩銀子,在遊飛的掩護下,他與大姐夫謝大牛悄悄的拉到了家中藏了起來,準備等林通把木蘭山莊的地契轉讓給他時,他就着手擴建木蘭山莊。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一個月,出乎公孫翊預料的事情發生了,陳起龍推薦林通擔任縣丞的公文并沒有通過,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出身不行,要知道現在滿大明的朝臣黨争之烈,實屬曆朝之最,在這樣的大趨勢下,又豈能讓一個捐官做上實職文官?
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吏部那些老爺們卻折中做了安排,竟然任命林通擔任黎江口巡檢使一職,這個官職雖然也是一個正九品的官職,但按明初的規定卻是隸屬兵部與當地縣衙雙重管理,也就跟後世的武裝部門一樣,掌管着若幹的民兵。
對于一直渴望當一任縣丞的林通來說,巡檢使這個職務,顯然是無法滿足他的,以至于他得到任命之時,竟然想耍賴當初答應讓出木蘭山莊的約定。
面對林通這樣的親戚,公孫翊好氣之餘又難免好笑,他的錢财是誰都能賴掉的嗎?
當林通得知公孫翊來訪,起初還想躲着不見,最後公孫翊隻得讓門子送上長箭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