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是傻子啊,奶奶的,剛才這一腳還沒跟你算帳!
”
首先跳出來的是一個叫柏夫的徒卒,身體強壯的像頭熊,脾氣暴躁,暴喝一聲拎起長矛劈頭蓋臉就砸了過來。
衆人趕緊勸阻,卻已是來不及,眼看着長矛帶着呼呼風聲直奔蒙荻腦門,都驚叫出聲。
蒙荻就像吓傻了一般,呆立不動,直到矛身臨近瞬間,伸手輕輕握住。
此時衆人的驚呼聲才出口,又再度驚歎了起來。
蒙荻單薄的身體似乎有無窮力量,任憑柏夫如何憋足了勁,也隻是随意站立,紋絲不動。
淡淡開口道:“看在你并無殺心的份上,便饒你一次。
”
說罷,手腕輕輕一抖,将柏夫甩出數丈遠。
回頭向目瞪口呆的衆人說道:“諸位同袍,北上看似兇險,卻非絕路。
更何況大家寸功未立,就跑回郢都,怕是也逃不過軍法。
”
栗第一個站了出來,“蒙大哥,我相信你。
”
彭吉猶豫了半天,也站了過來。
但多數徒卒早被吳軍吓破了膽,甯可攀山間小路回去,也絕不肯冒險。
隻是懾于蒙荻的武力,不敢再多說什麼。
至于軍法什麼的,對于出征前才訓練不到半月的衆人來說,還太過遙遠。
最後跟随蒙荻北上的隻有七個人,問了問,居然全不是正經的農夫。
小五小六兩兄弟是山中的獵戶出身,幹英是匠戶,趙苗是馬夫。
最奇葩的是仲嬰,原先是個讀書人,因不忿豪強欺壓,當街殺了人,被打入死牢。
這次征發徒卒人數不足,被塞了進來湊數。
蒙荻也無所謂,自己的來曆還不清不楚呢。
北上的路并沒有想象中順利。
衆人專挑小路前行,還是時常遇見吳軍,有一次就迎面撞上一隊斥候,幸好蒙荻早有準備,讓身手敏捷的小五小六遠遠地走在前面,一旦發現異常,就學鳥叫示警,才得以避開。
現在大家已經習慣于蒙荻的神奇了,居然可以從地面的痕迹判斷吳軍的行軍規律,還能從馬匹的糞便推測吳軍的糧食情況,這一點連身為馬夫的趙苗都驚歎不已。
彭吉有空就纏着問大漢在哪裡,離郢都近不近,那裡的人是否都這麼厲害。
大漢?
面對衆人好奇的目光,蒙荻唯有苦笑。
自己也不知道大漢在哪裡,難道一直藏在自己的内心深處?
有驚無險地走了數天,按照栗的說法,這裡離淮水已經很近了,衆人漸漸輕松了起來。
然而意外發生了,前方傳來急促的鳥叫聲,這是約定好的示警聲。
衆人急忙躲在樹後,不一會兒,一個人影竄進林子,氣喘籲籲地喊道“蒙大哥,蒙大哥。
”
“小五,别急,這邊呢。
”
蒙荻從樹後轉了出來,“什麼情況?
”
“前面有一乘戰車,看樣子是我楚軍的。
”
“走,去看看。
”衆人一喜,終于看到自己人了。
戰車在山腳下的空地上,走近了才發現早已傾覆,拉車的驷馬跪伏在那裡,車旁邊卧着幾具屍體,身上插滿了箭矢,看衣甲的樣式,應該是楚軍。
彭吉圍着屍體轉圈,嘴裡念念有詞:“這個是禦者,手掌都被缰繩磨破了。
這個是持戟之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