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鄭森
“這是什麼?
”
穿着一身錦袍的鄭森看着眼前‘明光劇院’的招牌滿滿的不解。
他從沒聽說過‘劇院’兩個字。
一時間都拿捏不準這兩字是什麼意思。
“公子爺,這就是島上的戲台子。
”
邊上跟着的随從立馬解釋道。
“戲台子?
”
鄭森轉身就走開。
他可沒看戲的愛好。
在領兵抗清之前,人家是标準的讀書人。
鄭芝龍對他管的很嚴格的。
六年前鄭森就已經中了秀才,還是南安縣二十位“廪膳生”之一。
話說就憑着鄭家的權勢,鄭森科場上就是寫的跟狗屎一樣,他也照樣能高中。
沒有來個頭名案首就已經是客氣的了。
崇祯十四年,鄭森又迎娶了粵東按察副使(胡建泉州惠安人)董飏先之女。
現在他再被送到金陵的國子監,并且被鄭芝龍加以謀劃,拜了錢謙益為師。
前幾日他在金陵拜見錢謙益時,還被這個新老師取了個表字大木。
從鄭森一連串的人生軌迹上就不難看出,他這條道路走的真給他老子不一樣。
也能給看出,别看老鄭家海上唯我獨尊,連歐洲人在東亞這塊海域上都要買他鄭一官的面子,但鄭芝龍卻相當主動的往‘士紳’層次上靠。
他在非常主動的把自己的家族去與士紳望族階層相融合。
事實上不止是鄭芝龍,連他的那幾個兄弟,不管是親的還是族的,那都表現出了同樣的傾向。
泥腿子洗淨淤泥上的岸來,可不就特别羨慕那些光彩照人高人一等,又根基穩固影響巨大的士紳名門麼。
所以滿足于海上利益,不思進取,把大量的戰力沿胡建狹長的海岸線(沿海島嶼、濱海城市)布置防守,缺乏足夠的戰略縱深,對全胡建關系命脈的要塞和險地既無精兵屯駐,又無應變之法,這樣的鄭一官對于大明王朝真的沒有半點威脅的。
也所以他讓鄭森這個即以厚望的長子去讀書習文,讓鄭森與董氏女結親,還叫他拜東林巨擘、士林名儒錢謙益為師,這種政治上無有進取心無有野望的表現,就決定了鄭一官——一個拿着主角劇本開場的一方霸主,到最後落得拿着小醜劇本落幕。
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真非常非常有道理的。
鄭森離開了,但卻沒有對劇院前熱鬧的人群有半點的影響。
作為島上為數不多的樂子之一,在劇院裡看大戲對不少前來貿易的商人言是僅有的樂趣了。
生意談完了,他們到可以去一水之隔的海州樂呵樂呵,但在此之前麼,那還是算了吧。
鄭森徑直往西港區的學堂行去。
他對這種模式是很感興趣的,有教無類,孔夫子之所行也。
食宿乃至束脩免費,這也是天大的善事。
鄭芝龍瞧着‘學堂’兩個字在士林中越傳越火,很是想自己也添上一腳。
但他又很清楚,這種事不是誰,随随便便就可以插手的。
尤其是在江浙、胡建這些學風炙熱文名鼎盛之地,你貿然插手,立馬就會得罪無數人。
是的,你鄭家有錢,那江浙作為魚米之鄉,就沒有有錢人家嗎?
胡建海貿興旺了千百年,就沒有庫藏金山銀海之輩嗎?